“什么?”温平脸色当即变了,瞪着那人的目光能喷火,“你们怎么不去抢!”
那人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温老爷消消火,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不知哪个小声道:“抢劫哪有这个来钱快啊。”
温平听得心口闷痛,呼吸艰难:“我……没有这么多钱。”
“没有?”那人笑意一收,杀气腾腾,“还等什么,把他儿子的手指剁了!”
手下应一声是,抡起菜刀就砍了过去。
“啊——”
“等等!”温平的喝声与少年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少年侧身抵着墙面,缓缓滑落在地上。
温平煞白着脸扑过去:“云儿,云儿你没事吧?”
温云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你们这群畜生给我等着,就是拼得鱼死网破我也不让你们好过!”温平跳起来。
那人笑了:“温老爷别急,你儿子只是被吓昏了。”
温平一愣,这才想起去看温云的手,看了左手看右手,发现两只手都完好无缺,立刻看向墙壁。
墙壁上一道淡淡刀痕,似在嘲笑他的狼狈。
拎着菜刀的人嘿嘿一笑:“温老爷这么心疼儿子,怎么还舍不得一点银子呢。”
“一点?那是一千两!”提到银子,温平被吓掉一半的魂儿又回来了。
领头的人逼近一步,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温老爷,刚刚是给了你一次机会,下一次菜刀就不会只落在墙上了。你好好想想吧,是出钱,还是留下你儿子的手指。”
“就……就不能少点吗?”温平终于意识到了这些人的难缠,语气软下来。
失去一根手指并不影响生活,可他怎么面对老爷的询问?
到时候,他为了给儿子堵窟窿做的事很可能会曝出来!
这个险不能冒。
温平咬牙道:“我没这么多银子,你们宽限些时日……”
“几日呢?”领头的人立刻追问。
“半个月——”一见那人脸色不对,温平立刻改口,“十日,给我十日时间!”
那人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三日后带银子来,把你儿子带走。”
“三天实在太紧了。”
“那是你的事。”那人手一挥,“把云少带走好好伺候着。”
温平脸色一变:“你们要把我儿子带去哪里?”
那人一笑:“温老爷放心,在这三日内,令郎金贵着呢。”
眼看着儿子被几人拖走,温平神色数变,这瞬间仿佛老了数岁。
“温老爷可要抓紧了。”那人说了一声,背手走了。
温平一动不动许久,迈着发软的双腿慢慢向回走。
一千两,他怎么凑到这一千两!
浑浑噩噩中,一个人挡住去路。
温平转了转眼珠,看清挡路的人。
“宝珠?”
“我们姑娘在前边茶肆等你。”宝珠撂下一句话,扭身便走。
温平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追上去:“宝珠,二姑娘找我什么事?”
宝珠往千金坊的方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不知道。姑娘找你,你去就是了。”
温平留意到宝珠的反应,心登时悬了起来。
二姑娘知道他儿子去赌坊的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温平一颗心沉到谷底,随着宝珠深一脚浅一脚到了一家茶楼。
雅室里,绿衫少女托腮望着窗外,一副悠闲姿态。
“姑娘,温管事到了。”
温平走过去行礼:“不知二姑娘叫老奴来有何事?”
温好淡淡目光落在温平面上,盯得他有些不安时,扬唇一笑:“我说温管事今日为何如此匆匆,原来是来赌坊赎人的。”
温平脸色登时一变,错愕望向温好。
他猜到二姑娘叫他来与赌坊有关,却不料二姑娘如此直接。
他年轻时是老爷的书童,偌大温府唯一一个从老家来的下人,便是夫人都很给他脸面,二姑娘是什么意思?
温好端着茶,浅浅啜上一口,并不示意温平落座。
温平越发摸不着底:“二姑娘,老奴回府还有事——”
温好把茶盏往桌上一放,轻笑道:“回府筹钱吗?”
温平神色大变。
“三日内,一千两不容易筹吧?”
“二姑娘不要听些风言风语——”
温好懒得废话,淡淡道:“宝珠——”
宝珠伸手入袖,掏出一沓银票往温平手上一拍。
温平托着银票,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