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闭嘴。
当一个人有些离谱时,是会引起其他人的排斥、抗拒、厌恶和嫉妒等情绪的,这是人之常情。
但当一个人过于离谱时,一切负面情绪都会统统清洁一新,只余敬畏。
死神敲门很离谱,伏特加敬畏,而身为一名经常近距离接触死亡,时不时便受伤,比普通人更了解受伤情况的黑色人员,他对一条未来的‘失血还没到1700ml,问题不大’的话认知更清晰。
举个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例子,便是上吊刚踢掉凳子,便有人闻声而来直接尖叫出声,上吊者敷衍安抚‘没事,我才刚上去,还没死,你先出去,两分钟后再进来尖叫一次就可以了’。
就离谱。
“而且我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一条未来漫不经心地靠在车窗上,记着路线,“我不擅长开枪,但擅长被开枪,那些‘警方人员’的反击不算什么,别说子弹了,连个贯穿伤纪念品都没留给我。”
他又转头,看向后视镜,精准地和伏特加看过来的视线对视,“对了,琴酒说那些不是警方人员,是组织成员。”
“你很熟悉那片住宅区的路线,”他平铺直叙说事实,“也很熟悉我的安全屋。”
伏特加反应了一下:‘我的安全屋’是指他和一条未来的汇合地点,现在已经属于一条未来。
“好奇怪,”一条未来梳洗可疑点,一点点地提出,“那些家伙是提前潜伏在附近的,他们在伪装成普通的市民,随身携带的枪支中大多数为警枪,一见到我便攻击,对我有很强的敌意。”
“我是组织成员。”
“琴酒却说他们也是组织成员,以及,你很熟悉附近。”
他重复,“好奇怪。”
“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不是在问‘你有什么头绪吗?’,这是在问‘除了脖子,你有什么放头的地方吗?’。
伏特加:“……”
此时此刻,他很想对琴酒说:‘大哥,狂犬病得治,不治会死人的,真的得治啊’。
一条未来:“没有吗?”
他颔首,像是在参加讨论会一样礼貌示意,“既然你不说,那我便说出我的推测了?”
“事先抱歉,可能是你不爱听的话。”
短短的相处,一条未来已经初步了解了伏特加:脾气很好,很好说话。
好说话到一条未来有什么要求,他便毫不犹豫地响应,哪怕迟疑也最多三秒。
这种脾气好的npc不多,虽然不能掉落卢布这一点很令人惋惜,但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获得掉落物,一条未来决定榨榨他。
当甘蔗一样榨。
“有!”伏特加牌甘蔗立刻道,连带着车子都激动地晃了晃,他又连忙稳住车,“是因为、是因为……”
不能说实话。
不能在现在说实话,不然刚刚潇洒大杀四方化身死神勾了一整页死者的新人,会趁热把他的名字也一并勾掉。
但也不能全部说假话,出入太大,不仅会引来琴酒的不满,这位死神还可能回头再勾他的名字。
电光火石之间,伏特加咬牙,“组织的情报泄露了!”
他信誓旦旦:“山田太郎的事,警方也已经察觉到了。”
还吐出了一条新情报,“当初组织里的人及时把你救走了,警方的人接到附近邻居的报警上门,在调查的时候没太用心,只根据枪支和子弹型号判断是黑色人物上门寻仇。”
山田太郎因此侥幸逃脱。
“但太蹊跷了,”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看后视镜,“资料上显示你父母都很有名,和他们同一届的校友甚至有人成为了警视总监,还有其他很优秀的精英,因此,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接下来就是一本正经的胡扯了,“组织里有警方卧底,探出了组织打算要对山田太郎下手,于是提前埋伏。”
胡扯得很好。
一条未来靠在窗边,红色的眼睛盯着伏特加,“但是,他们中有部分人是没有指纹、隐藏样貌的。”
什么人会刻意抹掉指纹、隐藏样貌呢?
一九八四年可不是一个指纹系统普及的时间,需要在这个时间抹掉指纹,一定是重大罪犯。
“剩下的人,也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反击都是毫无章法的,身上没有一点警方特有的‘呛鼻辣椒味’。”
他再次询问:“你有什么头绪吗?”
伏特加:“……”
“而且,”一条未来又慢吞吞道,“他们中途试图配合过。”
伏特加看到过。
在一条未来刚开始敲门带走了前面几户、和有组织成员崩溃着拨打报警电话之间,有听到动静的组织成员曾试图联合反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