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情况下,每个剧组新角色出现的第一场戏都不会太复杂,一是铺垫人物,二是简单的戏容易过,图个好彩头。
常宏这也一样,头一场戏是会宾楼里面亮相,站在一楼大厅里站好、环视,走到空闲的方形餐桌前就好,并且这个空闲的地方旁边恰巧就是还珠几人组那一桌。
没什么难度,不必刻意做表情,自然点,不疾不徐就好。
“过。”
“各组准备,群演走位。”
一声令下,会宾楼里先热闹后安静,群演们分散坐在各个桌前,等着下一步命令。
常宏也坐到既定位置上,等着点菜说台词,右手边就是尔康他们。
关于这一场他跟孙树培还有何秀琼都聊过,距离这么近,他念诗、点菜小燕子他们都能听到,并且还很清晰,为啥那帮货点评他时自己就什么都听不到,这不科学。
他们俩也觉得常宏说得对,可这是琼瑶剧,本来就不是什么科学的玩意,巧合两个字可以解释一切。
导演制片人可以这么说,常宏却不能这么来,他得给自己找到信念感。
“第302场,一镜一次。”
“action!”
萧放在左边,剑放在右边。
两样物件放在桌子上碰出的声响让柳红走了过来,招呼客人。
点完菜以后,萧剑对热热闹闹的会宾楼很感兴趣,注意力完全没放在右手边全员身穿华贵服装的公子小姐身上。
不一会儿,柳红把一壶酒,四个小菜端了上来。
酒壶里面自然是水,
小菜么,花生,毛豆、瓜子、果干,一个冒烟儿的都没有。
这道具组也忒敷衍了吧,偌大的会宾楼,两位格格好友开的店,皇子、大学士长子经常聚会的地方,皇城根下第一会所,就这?
“店家。”
萧剑叫住了柳红,对方眼神出现一丝慌乱,怎么临场改戏?也不提前说一声。
不过导演没喊咔,就得继续往下演。
“这位客官,您还有事?”
“在下一路劳顿,饥肠辘辘,鱼羊牛猪,尽可上来。”
……
“咔。”
听到这孙树培忍不了了,倒不是演的不好,而是台词改的太多,硬生生续了一大截。
“萧剑你怎么改词了?”
常宏端着花生毛豆离开桌子,经过周节那桌时还给人抓了把瓜子,走到孙树培那给他看了看,说道:“孙导,我这么一身衣服虽说不一定出身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会短了吃饭的银钱,随身还带着价值不菲的宝剑,这么大的酒楼老板不会识人看物的眼力见都没有吧。”
远远的孙树培就看到盘子里的东西了,然后听常宏这么一说又打量一眼装扮,的确有理。
“是有点儿戏。”
“道具,能换么?”
“孙导,还真没准备。”道具组的人也实诚,直接说没有。
“那算了。”孙树培看看常宏,询问他的意思。
“我自己处理吧,想着它们是大鱼大肉就行,镜头别带上菜。”
“行,辛苦了。”
看着常宏浑不在意往回走的样子孙树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怎么这人说话就这么自信呢,一点都没有刚进组演员那种谨小慎微。
“常宏,你好厉害,敢跟导演这么说话。”
原路回复的时候,樊冰冰站起来抓了把花生,佩服道。
“孙导是个讲理的人对戏要求也高,换个人我肯定不敢。”
他用对方恰好能听到的音量回答,算是给对方给面子。
同时心里也觉得刚才那一出有点孟浪,琼瑶最不喜欢的就是改她的台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动。
为啥刚刚想都没想就敢那么干?
《承诺》的流传,证券账户里的市值,杀青等着获奖分钱的《苏州河》?
这几样东西好像默默地给自己提供底气,言谈举止不经意间就带出来了。
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拍摄继续。
柳红端着少了好些的茶话会零食过来,萧剑说声谢谢,吃喝起来,看上去很饿,动作却很潇洒有风度。
几杯酒水下肚,念了“萧剑江山诗酒茶”的台词。
“过。”
“下一场。”
萧剑醉心于酒,眼神有些迷离,没有听到三尺之外的富家公子哥、小姐对他的点评。
“咔!”
“小燕子,就算人萧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也不能扯着嗓子喊吧。”
“继续。”
“咔!金锁不要故意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