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学长。”
“………”
“学长~~”
坐在角落的神宫寺月放下书本,瞥向收银台里面的少女,因为实在过于矮小,他只能瞧见少女的额头,蹭亮的像是崭新的玻璃制品。
“怎么了?”
“咱,超闲的说。”
“刚才让你看的书呢?”
“看了两页就困了。”
“你倒是从不让我失望。”
“诶?真的么?嘿嘿嘿……被学长夸奖还挺不好意思的诶。”
“………”
因为过于无聊,静不下心的少女走出收银台,十分莫名其妙地开始在店内做广播体操,也就是她体型娇小,才能舒展四肢,不至于撞到书架。
神宫寺月倏地想到什么,出声询问:“为什么会想来打工?”
“嘛……反正咱闲着也是闲着啦,而且打工还有钱拿。”
“不是还有学生会的工作么?”
“咱和恭酱住在一起啦,回家后来看店也没什么,而且恭酱平日里很照顾咱的,咱也想帮帮她啦。”
神宫寺月想了想,便也不再说话了。
“学长才是,似乎是因为加入了学生会,拒绝了平日的排班,不能一起做么?”
“因为不能太晚回家,要是结束学生会的工作再来打工,等到家就已经是八点之后了。”
“唔,对于高中生而言,这个时间回家确实是晚了点,但偶尔还是没问题的吧。”
神宫寺月翻动书页的手微微一滞,想起了些往事,旋即平淡地说道:“……母亲会担心。”
“诶?就因为这种理由。”
“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理由了。”
“真看不出来,难不成学长是妈宝男?噗噗——超好笑。”
少年斜视着瞧了她一眼,羊宫曜便捂起嘴巴,不再出声。
神宫寺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实在没必要与她斤斤计较。
“我妈这人还挺爱操心的,我爸又在国外出差,总归是想每天回家和她一起吃晚饭的。”
羊宫曜维持着捂嘴的姿势看向少年,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咱似乎也差不多,在老家的时候,总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弟弟妹妹们虽然闹腾,但很可爱就是了。”
“真是意外,你是长女?”
“嗯呐,咱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是双胞胎喔,然后还有个哥哥。”
“竟然说‘然后’。”
“咱家的阿宅老哥比较喜欢盐对应,被轻视倒不如说是一种奖赏。”
“请恕我难以理解。”
总之,关于羊宫家的成员介绍,神宫寺月是没什么兴趣了。
“学长是独生子么?”
少年顿了顿,浅浅地“嗯”了一声。
“嘛……差不多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差不多,难怪会长学姐说你说话总是咬文嚼字,净扯些平日里用不到的词儿。”
见神宫寺月不再说话,羊宫曜有些呆呆地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那什么,如果是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请学长一定要当场纠正咱,否则咱下次还会犯的。”
神宫寺月向她投去疑惑的视线。
“咱,以前在初中的时候,经常会被人说读不懂空气之类的,似乎是会不知不觉触碰到别人不愿提起的话题。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难以把控,可是,咱天生就是多话的性格呀,想要纠正自己是一回事儿,可不想活成别扭的样子,又是另一回事儿。
“所以,如果咱有什么说错话的地方,请神宫寺学长一定要当场纠缠咱,大声斥责也没有关系。
“如果叫咱发现,学长在背后与其他人议论咱,咱说不定就会变成拒绝登校的自闭少女了。”
眼前的小动物,少见地露出了正经的表情,想来是真的是打从心底看重这事儿,生怕自己的行为引起谁的不满,害怕听到四面八方而来的腹诽。
神宫寺月想,能够叫这看似毫无烦恼的小动物,发出如此深刻的感想,必定是有过何种叫她难以忍受的过去。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多半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各自怀揣着或大或小的烦恼,然后不知不觉地长成大人。
于是,那些烦恼又逐渐成了挥散不去的压力,走到哪都得跟着他们。
神宫寺月摇摇头:“我还没有小肚鸡肠到,会计较学妹的发病上。”
“发病?你竟说咱是发病?咱要生气了喔!”
神宫寺月不再同她讲话,手机在此时微微振动,拿出来一看,是演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