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寺就位于京师的dc区,离东四牌楼不算远,而东四牌楼在整个东城都属于繁华的商业区,刚才的那声巨响无数人都听到了,甚至离得近的一时间也被震得耳朵失聪。
瞧着智华寺方向冒起的火光,还有那滚滚的浓烟,整个dc区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不是那王振的家庙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才降下天谴。
只不过看归看,议论归议论,但却没有百姓要去救火的意思。
百姓们隔岸观火,但官府却不能坐视不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智化寺附近的红铺。
这红铺归五城兵马司统辖,职权范围就相当于是明代的消防局,或者说是消防大队更贴切一些。
因为这种红铺就跟后世的消防大队一样,不止一处,反而数量相当之多,在顺天府整整有一百多个,基本上每个街道胡同都会有配备。
每个火铺里人员配置也基本固定,一个总甲领头,配备十个火丁,专司救火事宜以及防范火灾。
几十个火丁拿着水桶,火钩,藤桶水枪等救火器具,向智化寺赶赴。
接着,顺天府衙门也出动了人手,由府丞率领几十名官府衙役,同样向智化寺赶去,锦衣卫的缇骑也开始出动。
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卫所里的锦衣卫,这三个衙门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一处。
刚才的巨响太过惊人,远在紫禁城的皇帝说不定都已听闻,不调查个水落石出根本无法收场。
而此时的紫禁城里,往前倒个半个时辰,朱佑樘或许还心情不错。
整个宫里喜气洋洋,无数的内宦宫女为了筹备明日的盛宴而手忙脚乱。
户部经过多日的核算,也终于呈奏上来今年的钱粮开支,以及整个国库的余存,库银还剩下两百多万两,丝绢一百余万斤。
整个大明的国库只有这些剩余,看起来似乎是一件挺可悲的事情,但也要看是跟哪一年去对比。
要放在弘治头几年确实可悲,那会儿的国库哪一年的岁末结余不是千万两打底。
可要是和近几年相比,就已经不错了,尤其是弘治十一年和十二年,岁末结算时,整个国库可是所剩无几,甚至还有财政赤字。
今年竟还剩下两百多万的银两,弘治皇帝对此还算满意,不过满意之余,他又有些惆怅。
若是早知道国库还有这二百多万两的银子,前几日为灾民购置被褥时,就不用朕的内帑了。
“朕的内帑今年岁末结余可曾统计出来,还有多少存银?”
“回皇爷的话,还剩下九十余万两。”
九十余万两.
听到这个数目,朱佑樘显然又惆怅了,内帑名义上是皇帝的私人小金库,但其实是整个皇宫的钱袋子,要用来养活这整个皇宫的一大票人。
明日的除夕,还有后日的正旦节,以及十几天后的上元节。
这三节五庆的,得给宫人们发放赏银,还有冬季的俸禄也得发放下去。
要不年后再裁撤一些宫女宦官?
可这些年已经裁撤了许多,如今宫里的运转也就只是勉强维持,若再裁下去,只怕连这皇宫大内的运转都是个问题。
见弘治皇帝面露惆怅,箫敬在旁边习惯性说起了高兴的事情,“皇爷,京城南郊的灾民如今俱都在感念朝廷的恩赏,感念皇爷的恩德,皇爷仁善,有了这些被褥,想来不会再有灾民冻饿而死。”
“这非是朕仁善,这是太子仁善。”
作为皇帝,朱佑樘虽然实实在在的心存百姓,但若不是太子,他也不会去用自己的内帑为这些灾民购置被褥。
箫敬笑呵呵的道:“皇爷和太子俱都仁善,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太子殿下之所以仁善,还是因为皇爷仁善。”
“有其父必有其子”
朱佑樘闻言不禁微笑,而后又反问道:“那太子的性子与朕大不相同,朕敦厚稳重,太子却荒唐贪玩,萧伴伴又作何解释?”
“太子殿下如今毕竟年幼,贪玩些也是.”
“轰!”
正说着,忽然一声巨响,好似惊雷。
朱佑樘不由皱眉,“这是什么响动?”
“皇爷,这应该是冬雷”
“冬雷?朕听着可不像。”
说着话,朱佑樘再也待不住,从御座上起身,迈步走出暖阁,一路走到紫禁城最高大的建筑太和殿后,这才停下,随即站在殿前的台基御阶之上,朝着东边眺望。
只见东城那边,隐隐间似有火光,浓烟弥漫,附近不远处能看到朝阳门的城门,还能看到牌楼,而冒烟的地方就在这两处的当间。
东城,东四牌楼,朝阳门,南新仓.
想到这,朱佑樘赶忙问道:“萧伴伴,冒烟的那一片可是南新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