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约二十公分,宽约十公分的棉巾长条经过高温反复蒸煮之后,被晾到了院中。
现在是寒冬时节,但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两三个时辰,想来应该足够晾干。
到晚上小荠子估计就能换上这种姨妈巾了,这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小荠子高兴的都躲到房里不肯出来了,也没参与晾晒姨妈巾这种事。
吴妈和哑娘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晾晒的东西,刚才帮着裁剪蒸煮的时候,她们就觉得很是心疼,好好的布料却被裁剪成这个鬼样子,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容忍的。
心疼的同时又难免很好奇,但吴妈恪守本分,不问。
而哑娘不会说话,也不问。
“王守仁今天没来吗?”
“来过了,得知老爷去了皇宫,坐着等了一会儿,没见老爷回来便又走了。”
“噢..”
夏源点点头,又觉得有点不自在,想了想道:“吴妈,你以后要不还是别叫我老爷了,我总觉得别扭。”
“那奴家唤您什么?”
“你叫我少爷吧,这个称呼年轻。”
吴妈从善如流,“少爷。”
这个称呼夏源感觉还挺自在的,又问道:“吴妈,这家里满打满算就你和哑娘两個人操持,你们平日里会不会忙不过来?”
“少爷和夫人都是大善人,没什么架子,对待我们这些签了卖身契的奴仆更是没的说,居然还给发月钱,奴家忙点累点心里也是欢喜的。”
居然?
让两个字引起了夏源的注意,也让他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震惊,“发月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吴妈好像更震惊,“少爷为何这般说?”
“呃,我看别人家的下人每月都有工钱。”
“少爷您都说了那是下人,当下人自然有工钱。”
“你不是下人?”
“少爷说笑了,奴家和哑娘可是签了卖身契的,怎么会是下人,我等是奴仆。”
“奴仆和下人不一样?”
“自是不一样的。”
“....”
夏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好复杂,谁能想到,原来奴仆和下人还不一样。
“也就是说下人不用签卖身契,是雇的?”他问道。
“是哩,少爷是举人,所以才能买奴仆,要放旁的财主家,不是官身,又没有功名,有钱也只能雇下人。”
“噢...”
夏源恍然,怪不得当初自己去人牙子那儿时,对方问的第一句话是自己有没有功名,是不是官身,原来这年头人口买卖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还得有功名,或者是官身,这样才有资格奴役他人。
“所以也就是说奴仆不用给工钱也可以?”
吴妈表情一滞,但还是强打出几分笑容继续点头,“是哩。”
“没事,你们俩不用紧张,放心,月钱我照旧给你们发。”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吴妈连声道谢,她虽然卖身到了夏家,但也不是没有家的。
签那张卖身契就是为了挣那十两的银子让一家老小活下去,本来是一锤子买卖,但没想到还能月月有工钱,每月挣的钱还能拿着补贴家用。
哑娘不会说话,但也伸手比划着,看起来应当也是感谢的意思。
“不用谢,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诶。”
等吴妈带着哑娘转身出了内院,夏源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妈蛋,被那人牙子给坑了。
他当初明明想要的是下人,问的时候也说是下人,弄到最后买了两个奴仆回来。
很明显,下人是雇的,雇的时候不用怎么花钱,但每月要给开工资。
而奴仆需要花十几二十两的银子买那张卖身契,但这是一锤子买卖,买回来只需要管饭,给个住的地方就成,不用给发工资。
结果呢,自己花了三十多两银子,不仅给包吃住,还每月给开工资,难怪人吴妈说自己是个大善人。
亏了亏了。
吃了不懂行情的亏。
抬头望望天空,夏源砸吧砸吧嘴,转身背着手进了屋子。
房间里,赵月荣缩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源凑过去看看,“睡着啦?”
“没有。”
“生气啦?”
“没有。”
夏源脱了靴子在床边躺下,伸出手扒拉她两下过,最后索性给她揽到怀里,“来,让夫君抱抱,看看我们家的小荠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的小荠子显得软软绵绵的,脸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红晕,夏源低头瞅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