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生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好,准备下网。”
“现在吗?”
“稍等,我再朝前走走。”
“那能下的时候,你吩咐我们。”
“好!”
船行向前,一群黑色的水鸟从海面上突然飞起,却并不愿意离去,而是在高空不断盘旋。
还发出刺耳的叫声。
“放!”
“好!”
随着李海生一声吩咐,李刚和王建业熟练地将网投下去。
“要放多深,阿生?”
“就和向前一样……哦,适当深一些。”
“行。”
两人今天专业负责放网和拉网,逐渐熟练很多,动作相当麻利,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到十分钟,网就已经张开,海面上只能看到揽绳,网在已经在海底开始拦截。
“这网要多久,还是一个小时嘛?”
刚才放网速度太快,李刚显得有点累,蹲在李海生旁边问道。
他性子直接,不明白就直接问。
没有丝毫遮遮掩掩的意思。
还别说,上一辈子就他活的最潇洒,别看现在单身着呢,后面还娶了个城里姑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别提多舒服。
心态有时候就能影响人的行为和选择。
“差不多吧,拉个四十分钟就起网。算上扯网和放网的时间,刚好四点前还可以再放一网。”
李海生点点头,看看手腕的上海牌手表。
这个手表还是某次阿秀在海边捡的,开始每次去海边的时候都带着,希望能找到失主,但一直没有人要。
最后想着放家里也是浪费,便让李海生戴着。
这种老牌的机械表质量贼好,开始捡到的时候表盘玻璃有点裂痕,后面拿去修了下,表链子有点松,又让修表的师父拆掉一截,算是可以正常戴了。
两人商量若是有人最后找过来,那就给人家赔点钱,或者是将表直接还给别人。
虽然自己戴了,但也给修好了。
别人也不吃亏。
李伟扶着船舷,看着天上的鸟,若有所思。
“老鼠,你还在想空网的事?”
李刚笑着问。
“没想了,”李伟摇摇头,指着天上的鸟问李海生,“阿生,你是根据这些鸟群下网的?”
“嗯,你发现了?”
“嗯嗯,能猜到,但不明白为啥,这种鸟我记得叫花鼓,好像是吃很小的鱼,但我们的渔网是三指的,太小的鱼根本拦不住。”
“不错啊,你连海花鼓都认识。”
李海生给李伟一个赞赏的眼神,“对的,你没说错,这就是海花鼓。他们是只吃很小的鱼,那种鱼我们的网确实网不住。”
“那……”
李海生看李伟很诚恳请教,也就耐心地解释道:“但是呢,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想,如果说,这些海花鼓大肆盘旋这个位置,那说明这个领域的小鱼很多,对不?”
“对啊,没错,这肯定是,能让成群的海花鼓过来,自然证明下面有成群的小鱼,那既然有小鱼成群,肯定就会吸引很多来捕食小鱼的大鱼和海蟹吧。
所以,我们是渔人得利,目的不是为了小鱼,而是那些跟随小鱼的大鱼。”
“原来是这样,”李伟若有所思,但很快又继续问道:“可若是这样,海花鼓在这里盘旋,大家都能看到,为什么不来呢?”
“哈哈,这东西说起来要看运气……你头抬起来看海花鼓……”
李伟抬头看着海花鼓,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觉得,海花鼓正下方大概在什么方位?”
“那还用说,海花鼓在我们正上方,那我们肯定在它们的正下方。”
“不是,不一定是。”
李海生笑着说:“其实海花鼓并不见得就是在我们正上方,那是因为视觉的问题。
不懂是吧,我举个例子,如果我们晚上看到月亮,是不是总是觉得我们走在哪里,月亮就跟在哪里?”
“对啊。”
“那你说,难道月亮真的会跟着我们跑?”
“那当然不是。”
“这就对了,海花鼓也是同样的道理,它其实在天空覆盖了很大一个范围,只要在范围内,看到海花鼓都和我们一样,认为它们在我们正上方。
至于这个范围有多大,要取决于海花鼓盘旋的高度,如果是按照现在这个高度,起码方圆半径五海里的渔民,都觉得它们就在自己头顶。”
“原来是这样,门道还挺多。”
大家都看着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