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许久,左水东肯定道:“不可能是筑基,必定是金丹修士所为。
排除三茅宫与太乙,那当时在矿区之中,有能力做成此事的,只有群风和吕途了。
不管是何人所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栽赃嫁祸,挑起太乙对沧波门的怒火?”
一时不能尽解,左水东自问道:“左水东啊左水东,不妨换一个角度,跳出既有思维,来重新看待这件事……
如果幕后真凶压根就不是冲着沧波门,而是冲着我来的呢?”
便在此时,一阵清风抚面,左水东恍然一惊,“父亲的仇家!”
霎时之间,吕途的相貌、身影登时就出现在了左水东的脑海之中。
左水东细细思索,小心求证,“这人来山门的这段时间,正好能与父亲受伤的时间对上。
来之前,他是筑基境圆满,然后就在沧波门结成了金丹。
他不在乎沧波门的死活,有沧波门在前面顶着,他确实可以毫无顾忌、肆意而为,根本就不用担心太乙事后的追责。
比起群风、比起其他人,他的嫌疑确实最大。
嗯……还有那只一路跟随我的青雀,我也曾在清风山见过,当时他也在场……
如果他就是那个神秘的‘仇家’,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不过,他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出手呢?
……我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太乙?如果说了,太乙会信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左水东双拳紧握,仰望星空,他喃喃道:“我与他因果深结,无法回避。这种事只能由我自己去解决。我得回到南域,彻底了结此事。”
左水东一边凝思,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间,他已来到了竹楼之外。
透过竹牖,可以看到楼里亮着灯。
左水东转念思忖道:“那夜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才导致了斋主受伤。
站在此处,那股滔天杀气,依旧还能感受得到……
我要走了,于情于理都要和斋主说一声的。既然今夜来到了此处,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打定主意,左水东收束思绪,轻声唤道:“九牛,九牛。”
不多时,楼门打开,九牛走了出来。
他来到左水东的身前,作揖道:“左大哥,师父正在闭关,此处已是禁地。”
左水东拱手回礼道:“我知道的。本不应该前来打扰,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和斋主说一声。”
九牛问道:“何事?”
左水东回道:“我是来和斋主辞行的。”
闻听此言,九牛十分意外,“啊!左大哥要走?”
左水东点点头,“是的。有些事,我一定要去办。另外,此次只我一人离山,汇文和蔡老不与我同行。麻烦九弟通禀一声即可。”
九牛应道:“好的。左大哥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有劳九弟了。”说完,左水东转身即走。
便在此时,传来了周燊么的声音……
“水东,进楼来。”
“是!”
师父有令,九牛遂领着左水东走进了竹楼。
“左大哥,师父在楼上。”
“好。”
来到二楼,只见周燊么正盘坐于竹榻之上,脸色暗沉,精神尚可。
左水东走到近前,躬身一礼道:“小子左水东拜见斋主。”
神识轻轻一拂,周燊么称赞道:
“这才多久,水东的境界已臻至圆满,真可谓天资卓绝啊!你与那些大派之中的天才弟子比起来,也不逞多让呀!好、好、好!”
左水东摇头一笑,“斋主谬赞。”
周燊么盯着左水东道:“不等结丹之后再走?”
左水东回道:“心不畅则事不谐。有些事总要去解决的,如果不能遂愿,金丹怕是无望。”
修士对自己最为了解,什么时候可以冲击金丹?能不能成功?其实心中都有数。
那些强行冲击上境的,其实都是违心而搏,就搏那个“万一”。
有多少“万一”是可以实现的呢,最后都是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沉默了几息,周燊么缓缓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本来,左水东是要婉拒斋主好意的,但他转念一想,“这么远的距离,我要飞到那一天?而且我的身份仍旧是一名‘逃犯’,还未见到‘仇家’,很有可能就被捕了……”
就在左水东思索之际,周燊么又开口道:“水东,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