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浑厚,在空中回荡之际,一个身穿青衫,两鬓斑白的中年儒士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石良一见来人,两眼放光,他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师父!”
“嗯。”贺寄言应了一声,遂走到众人中间,朗声道:“我乃小说门贺寄言是也。”
说着,他转过脸看向班鹰,“是什么字帖,拿来我看。”
班鹰认得此人,不敢怠慢,他赶紧从储物法器之中拿出了一轴字帖,双手捧着,呈递给贺寄言。
贺寄言展卷一观,只见这草书字帖,笔力丰遒婉畅,体势纵横开阖,雄放瑰奇之中,又带着丝丝禅意。
心下一凝,贺寄言暗道一声,“好字!乌衣老人的字,果真超凡入圣。”
少顷,贺寄言收束卷轴,举过头顶,再次朗声道:“为了这几个破字,就值当你们大打出手了?‘君子不惑外物’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顿了顿,他环顾一周,复言道:“这样吧,此物就放在我这里代为保管,你们八个人之中,谁先明灯、结丹,此字帖就归谁。”
贺寄言语气威严,不容反驳。
“四狂”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一番商议,边亘出列。
他对着贺寄言作揖道:“晚辈边亘拜见前辈。前辈所言极是,令晚辈羞愧汗颜。”
稍稍一顿,边亘又道:“自古以来,梅兰竹菊被称为花中四君子,幽芳逸致,涤人秽肠,备受世人推崇。其傲、幽、坚、淡寓意着君子高尚的品德……
家师全仝常常教导弟子,寄情于物,德、行、艺尽显其中。”
看着贺寄言,边亘话锋一转,“今日之事,非我之错。前辈是小说门之人,如此处置是否有失公允?”
耐心地听边亘说完,贺寄言冷笑道:“你少拿全仝吓唬我,你回去尽可将此事告知于他,想要字帖……”
贺寄言指了指自己,“……找我。”
言罢,贺寄言也不再理会边亘,他气势一凝,扫视众人,放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大家都散了吧!”
“四狂”稍作商议,全乙出列。
他身子微躬,浅浅一礼,语气丝毫不弱,全然没有低境对高境时的畏惧,“前辈的话一定带到。后会有期,望再次聆听前辈教诲。”
言罢,“四狂”拂然而去。
这场风波有如乌云携雷,滚滚而来,眼见一场急风骤雨顷刻便至,可是转眼之间,就云散雷隐,天空顿现光明,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有热闹可看了,众人纷纷离去……
有的人爽快,是抬脚就走;
有的人恋恋不舍,环顾四周;
有的人耐心十足,等待着某种“转机”,是驻足停留;
有些孩子当街玩耍,陀螺丢、小鞭抽;
还有的人心存不满,口中不停地嘀咕、埋怨……好好的一出大戏,就这么被搅黄了。他们盯着中年大叔,满眼都是“仇”……
晴空朗日,白云悠悠;
鸟雀欢鸣,古阁雅楼;
“四狂”远去,驭风作舟;
四人作礼,低眉垂头。
…………
左水东、班鹰以及汇文一一上前见礼。
“晚辈左水东拜见前辈。”
贺寄言看着左水东,玩笑道:“你可是名人啊,真应了那句‘天下谁人不识君’啊!哈哈哈哈……”
左水东闻言,垂首一叹。
石良问道:“师父,您都到啦?”
贺寄言点了点头道:“几位无为的师兄正巧去北极阁办事,为师搭了一个顺风梭就过来了。
来到此地,见时日尚早,为师提前下了飞梭,准备游览一番。
没承想,在此处遇见了你们。”
班鹰有些感激,又有些担忧道:“承蒙前辈相助,班鹰感激不尽。这竹篱馆不好相与,这事……”
“哈哈哈哈……”贺寄言爽朗大笑道:“全仝老儿跋扈,我可不怕他,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贤侄莫忧。”
环顾众人,贺寄言又道:“此间事了,我也走了。”
说着,他看向石良,叮嘱了一句,“徒弟,你可别误了行程。”
石良躬身应道:“师父放心,徒儿不会的。”
三人行礼恭送,
一人站着不动,
大叔扬长而去,
身形渐渐朦胧。
待贺寄言身影消失,石良伸手,正式为二人介绍道:“水东,这是班鹰,北域文范书院弟子。”
接着,他将脸转向班鹰,“这位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班鹰就抢先道:“南域左水东,道号无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