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曦转身离去之时,哗啦一声破碎的响声,守在王太后身边的宫女跪地道:“奴婢该死。”刘曦回头看去,王太后将床榻旁放置的汤药打碎,恼恨的看着刘曦。
“你有什么想说的?”
“皇祖母,火气伤身,您请多保重。”刘曦屈膝后,面容不见一丝波动,漆黑冷静的眸光,仿佛在看着无理取闹的王太后,又是这样,现在刘曦越来越像刘嫖。
“你回去告诉皇后,哀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刘曦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药汁缓缓仿若溪流般流淌,抬眸问道:“皇祖母,您可是缺什么物什?”
“你什么意思?”
“您的亲生儿子是皇上,您是独一无二的太后娘娘,您惦记田家王家父皇也理解,但您要一心为娘家着想,是不是忘记了父皇?他不比你娘家兄弟更亲近吗?”
“大胆,是皇后教导你的?竟然敢来指着哀家?”
刘曦嗤笑道:“这话您明明都自己都不相信,偏偏来问我?皇祖母,您越是为田丞相着想,田家落败的越快,三皇五帝到如今,您见过流传万世的家族吗?高皇后的吕家辅佐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吕氏一族出了好几位王爷,侯爷那更是数不胜数,现在呢?当您想要为田丞相增加权柄时,当你想要临朝摄政时,起码先看看是不是能比得了高祖皇后。”
“言尽于此,望皇祖母见谅。”
刘曦离去,王太后阖眼叹道:“刘曦,阿娇你教导的好女儿。”
王太后和刘彻继续较劲,养病长乐宫,刘曦想着即便点不醒王太后,起码不会让王太后再找麻烦,引得局面更加混乱,刘曦高估了王太后,多年的养尊处雍,田家多年的贪婪,王太后只会变本加厉,大汉同样是以孝道治天下的朝代,王太后这样明摆着得和刘彻抬杠,让刘彻很恼火,担心朝臣上书劝谏,刘彻拖着不大舒服的身子去向王太后请安,王太后没有借着梯子而下,反倒认为刘彻不可能会同她翻脸。
一来二去,刘彻不多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在加上头疼总是反复,脾气也多了几分暴躁,不再去长乐宫,任由王太后闹去,阿娇劝过几次,刘彻反倒让阿娇不用管这事。
“看看朕的母后能胡闹到什么程度。”
刘彻在头不疼的时候,一直想着如何彻底肃清淮南王刘安,好无后顾之忧的同匈奴一战,刘彻暗中布置,淮南王刘安的区区兵马在刘彻眼中不足畏惧,刘彻便想着不如趁此机会让霍去病锻炼一番,有此想法刘彻经常的召见霍去病安排进兵的事情,霍去病在宫里停留越来越长,有时还会像以前一般直接住在未央宫,遍数朝臣,霍去病是独一份的。
刘彻不搭理王太后,她心里有点失落,怎么看阿娇都不顺眼,认为她和刘彻闹得这么僵,母子情意淡薄,都是阿娇在里面挑拨的,阿娇来长乐宫,王太后鲜少有好脸色,多数会指桑骂槐,阿娇并不以为意,有时轻飘飘几句话,便让王太后气的吐血,刘曦在旁边暗自佩服阿娇,原来这才是整人的最高手段,对于像王太后这样刘曦认为想要当太阳更年期的老妇,阿娇这种不咸不淡的应对最是妥当。
“母后,您多多住身体,有事一定要通知儿媳。”
阿娇笑着告辞,带着刘曦离开,王太后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阿娇,到底哀家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到现在还不完吗?你气死哀家想要独占彻儿,你是妄想,妄想。”
王太后拍了拍床榻,道:“去宣平阳长公主,皇上可没说连平阳都不让哀家见。”
“诺。”
平阳长公主接到王太后的传信,正好她也刚送走一名神秘的访客,有要事同王太后商量,正想着怎么去找王太后,刘彻让她思过,平阳长公主没有宣召不敢再去皇宫,天随人愿,王太后召见,平阳唇边露出微笑,进了长乐宫,在平阳的示意下,王太后潜退了宫女,母女两人密谈。
听了平阳一番话,王太后不由得心惊肉跳,“这...这...不好吧,皇后身后还有馆陶大长公主呢?她如果冲回京城,咱们都挡不住她的鞭子。”
“娘,您还当姑姑往日的威风?风水轮流转,现在姑姑指的便是皇后,如果皇后失位,姑姑也就彻底的完了,即便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姑姑也休想再嚣张。”
见王太后犹豫不决,平阳长公主低声道:“您可别忘了刘旭即将被册封为大汉储君,等到诏命一下,您在想动弹也迟了,以阿娇的本事,刘旭只要坐上储君的位置,就不可能被废除,而皇上...皇上极有可能再被阿娇摆布,我从不相信阿娇就是那么干净,她可是窦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窦老太太的本事,娘还不清楚吗?想当初将父皇逼成什么样了?”
“我比不上窦老太太。”王太后有点泄气,都是一样的居住在长乐宫的太后,怎么到王太后这就被皇上压得死死的,而窦太后却能纵横两宫数十年,直到临死前还把持着虎符朝政。
“现在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