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乾恺回到府中时,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喝,就见大儿孙光进一脸郁闷的走进来。
孙乾恺抿口茶才道:“被抢了?”
“唉。”孙光进叹道:“不知六殿下哪里得知的风声,直入国子监,夺了我桌上怀表就走。”
孙乾恺笑道:“咱父子两,都让另一对父子抢了。”
“啊,陛下他……”孙光进突然住嘴,转而问道:“剩下三个咋办?”
“回来路上,我已差人连夜回济州,告知你祖母了。”
“可是让十六弟多准备一些送来?”
孙乾恺点头:“但此物不可再赠人。”
孙光进苦笑道:“是啊,十六弟信中所诉,一个就三十贯,我孙家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满京权贵的豪夺啊!”
孙乾恺道:“嗯,故此我让祖母转告,让十六侄到京中开铺,他若不能来便让亲信来,只做掌柜,我们幕后张罗。”
“如此甚好。”
父子二人都很清楚怀表市场有多大,但他们又是朝廷官吏,不可直接做生意,让一个旁支出头则没问题。
且京中权贵也已知道,怀表出自孙家旁系,有着孙家这大靠山,别人也不敢动。
这也是朝廷大员里不成文的规定,京城里十家店铺,小半都是他们在幕后掌控,另大半里,大部分则由贵胄掌控,剩下的多是一些传承多年的老字号。
这个没人懂,因为他们积累多年的人脉,可不是单独一家就能得罪的。
如誉满楼,这背后的东家,百年来出了六代御厨。
还有个御临阁,从前朝至本朝,共有八位皇帝来这里用过餐,其中三位更是常客!
不仅吃得,还有如卖文房四宝的四宝斋,从前朝到至今,两百多年来,早已成为文人墨客的圣地。
他们背后的东家在勋贵眼里,就是没权没势。
可也没人敢动。
手艺到了某种境界,就是能这般嚣张。
不过他们孙家如果能把怀表经营好,无需百年,几年内也会有这样的声势!
一个世家,要长长远远的立足,指望代代出大官那是做梦。
还得是钱!
有钱才能培养出色的子嗣,维持家族长盛。
大管事虽是孙乾恺二弟的庶子,跟他这一脉没关系,可不要忘了目前还是血浓于水的阶段,没过三代呢,安排他这一脉的人过去学,他能不让吗!
不过目前还需稳住,不然年轻人一个气不过,干出改换门庭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在勋贵家族里也不是没有的事。
……
五天后,孙大管事看着回信,脸上虽挂着笑,但笑得有点冷!
至少给亲信的感觉是这样的,大管事不高兴了!
“主家没同意?”亲信问。
大管事点头。
“那他们要多少?”亲信追问。
先前送往京师的锦盒里,有大管事的密信,信中讲述了怀表来历和分销模式,如榆哥跟他做生意般,他拿半成品加工完,卖给主家,一个怀表是二十五贯,他从中抽成十贯,五贯是加工费,从中抽不了多少。
别小看表盖和挂包,这东西要做精细起来,五贯都不够材料钱!
“大伯希望我去京城看铺子。”
“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大管事笑看亲信道:“他们只是不想在明面上与我走太近,私底下大头还得让他们吃!”
“这与大管事预想结果并无不同啊。”亲信没有看多远。
大管事冷笑道:“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人,你觉得,他会不插手源头?”
亲信不敢评论,连头都不敢点。
大管事也不责怪,毕竟是他的家事,亲信再亲也是外人。
“这次就由你去吧。”
亲信终于敢点头道:“大管事放心,我一定会盯好的!”
“千万别,你心眼多一分,别人杀心重一分,照顾好生意即可。”
亲信欲哭无泪,感情他去的不是京师,而是鬼门关啊!
这边亲信一走,县里委任就下来了。
大管事把人留下,随后命李勿将莫杵榆叫来对接一下,之后才去大柳树下召集村民公布此事。
“榆哥要当里正啦!”
“榆哥这么小,能行吗?”
“大管事都不嫌榆哥小,再说,你是比榆哥大,可你有榆哥能耐吗?”
“榆哥跟俺收鱼,使俺家能吃饱饭,又教俺和媳妇做煤球,使俺家有了余钱置办冬货,前不久还教俺家加工零件,明年都有派头咧,俺觉得榆哥行。”
“榆哥不当这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