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开启了狂喷状态。
韩忠彦给说的满脸是汗,他惭愧。
因为章惇句句在理。
章惇拿出两张自己写好的奏疏草稿:“弹劾曾布,由你来发起,时机成熟我会通知你,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至于声讨宗室有敛私财、养私兵的奏疏,你在下次朝会时递上去,其余的事情你也不用管。办好这两件事情,老夫当你为友,你可安心作一名好人,好官。”
韩忠彦在犹豫。
章惇怒骂:“迂腐,历朝历代,凡割地求和者,有何下场,你的书白读了。”
“好,我递。”韩忠彦让章惇一吼,心有点虚。
弃鄯州、弃河湟,事实上向太后暗中授意的,旧法一脉好些人支持。
因为厌战心理。
更多的文官以不谈战为贤。
章惇打了一个眼色给梁莘,梁莘起身悄然离开,接下来换范纯礼过来。
韩忠彦性格上确实软弱,却真的是一个好人。
接下来,章惇唱红脸,范纯礼唱白脸,只要韩忠彦入局,用不了多久,东跨院就会再多一人。
在范纯礼看来,新法本质上没错,只是执行出了问题。
而旧法呢,也没错,瞎折腾只会让大宋国力更弱。
眼下,国库年收入一亿六千万贯,但却落得一个国库空虚,没钱可用。
范纯礼支持的是,先把靠关系当官的这些人收拾了。
仅这一项,每的节约俸禄支出,超两千万贯。
然后是压制宗室支出,宗室一年明面上,几百万贯,实际上,他们能祸祸超五千万贯。最后就是军费,其余的钱全部用在军费支出上。
梁莘的方法他认同了。
拿西军为试点,如果顺利的话,西军不但不用再从国库拿军费,还可以从西军保护的商队中为国库挣一些钱。
梁莘离开偏厅,回正院。
回到曹昙的屋。
一位穿的很破的女子,正跪在地上给曹昙递茶杯。
梁莘心说,新来的婢女?
但咱家也没穷到不先给人一身好衣服。
很快,这穿的很破的女子完成了很繁杂的礼节,两名宫女走了过来向梁莘施了一礼后,带上这位就离开了。
梁莘这才注意到,这女子一只脚只是包了一层破布,连鞋子都没穿。
古怪。
待那女子离开后,曹昙说道:“夫君,这女子家原本是开布庄的,京玉带人去抄店铺的时候,听闻她数次到衙门喊冤。”
梁莘:“被宗室那些布铺垄断经营,逼到走投无路的?”
曹昙摇了摇头。
梁莘:“经营不善?”
曹昙说道:“欲抢夺家产,不择手段,致人家破人亡。”
梁莘没接话,这天下可怜人太多了,要改变的可不是这一门一户。
曹昙又说道:“京玉告诉他,有一人正在收义女,若她愿意,家仇得报。”
“谁?难道是……”梁莘反应过来了。
曹昙笑了:“当然是赵公公了,此事,赵公公极是欢喜,因为此女子本也姓赵,还和赵公公是同乡,甚至于其祖上还是同宗。我替其改名碧君,现已经请宫人送往赵公公府中,非是咱家小气,现在她身上多一针一线都是不合适的。”
梁莘:“我感觉,这事有古怪。”
曹昙很淡然:“没什么古怪,等她在赵公公那里,依礼拜认了父,而后赵公公自然是会尽心打扮,然后开封府换了庚帖,一月之后再送回咱府中来。”
还是那事。
梁莘想起来了,之前说教坊挑人,自己一直拖着没挑。
后大婚。
依礼不可能此时纳妾。
谁想,曹昙竟然连人都挑好了,日子也算过了。
就这?
显然梁莘想的简单了。
曹昙翻出一本黄历,然后对梁莘说道:“明天下午家中小宴,晚上你去易园吃夜宵。”
“易园?”梁莘没听过这个地方。
曹昙说道:“清照的园子,她自己取名易园。”
梁莘想了想:“话说,她穷的和鬼一样,随便就把我家园子占了一块,然后挂上她的牌……牌……子!”
看到梁莘这个样子,曹昙笑的极是开心。
显然,刚才梁莘没反应过来,这会想明白了。
虽然反应过来了,梁莘却还有些犹豫。
事实上,他这几天一直在躲李清照,不是因为曹昙,而是李清照要和他结算写书的分成。至少也是润笔费的分成。
如果只是分钱,梁莘直接给钱,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