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午神色冷淡,叔父还在时这点钱轻轻松松也就赚了,可王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家家店铺入不敷出,庄子上的粮食收成也一年比一年少,再这样下去,一家子老老少少都得去喝西北风,更别说已经被那个小野种毁了一批财物了。
不说二十万两,就是一万两,现在的王家都得东拼西凑。
“马大哥也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钱既然是我大哥借的,自然找他要也理所应当。”
王仲午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原本是想在这时候出来表演一下“兄弟情深”的,但是二十万两欠款,他怕他当真了以后缠着自己不放。
为收买一点微不可见的人心赔了买卖,不划算。
就在他准备甩袖离开时,躺在地上的王管家突然清醒了一抹意识。
“二爷,救……救我……”
说完,彻底晕死过去,手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王仲午被这一声呼救止住了脚步,心中有不小的触动。
王管家素来对大哥如同亲子,对他虽无不敬,却少了几分亲近,今日能主动开口求救,大概真是被大哥伤透了心,若是他救下他,这份救命之恩怎么也抹除不掉……
马刀疤可没耐心看他们如何抱团取暖,歪着头斜眼盯着自己手中的刀,大拇指轻轻擦过刀锋,试试锋利度。
昨晚他亲自磨了一晚上的刀,砍在人脖子上,肯定能轻松把人送走。
“得,你们怎么样和老子没关系,还是那句话,还点钱来,我们也要过年的。”
几乎是他一说完,周围的人就上前了几分,手中的武器挥来挥去,摩拳擦掌,就等老大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去。
众人不说话,杨锦帆等人齐刷刷目光落在王孟午身上,就等他发话,半点看不出来害怕。
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孟午就赤着脚站在那里,双眼猩红,却又没有动作,连着被刺激几次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杨锦帆不禁想,难道是她埋在府里的那些符用力过度,把他冲成傻子啦?
不对劲,她的玄术可是归魂谷谷主亲授,又有神仙大佬指导和指正,怎么会有错?
那他这是……
马刀疤也瞧出他的不对劲,不过也没在意。
苏州城谁不知道王家大爷是个坐吃山空没脑子的草包,就算和官府有点关系,那又如何?
官府又不是为他王家一家服务的,他们也和官府有着大小不一的牵扯。
“大哥,大爷这是不想拿钱吧!”
“可不是嘛,地上躺着那位不就平日里跟在他身边最忠心的王管家,都躺地上了,也不见这位爷挪脚去看看。啧啧,心可真狠呐!”
杀人如砍瓜切菜的人在指责别人心狠,这画面不可谓不讽刺。
索性王大爷还是回过神来,看见马刀疤手里的刀恍惚了一瞬,随即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钱他拿不出来,但是那个老太婆有啊!
“马大哥,等一等。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等我家婶娘来,自然会替我还上!”
王孟午不开口时还好,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还真是傻子,治好了也流口水那种。
苏州城上流人家没人不知道这位带着十里红妆下嫁到王家的京中贵女,但也不知是何原因,这些年贵女似乎被所有人遗忘,极少听见有人提起,如今旧人重提,大家都想瞧瞧,会有什么新奇把戏。
王家闹出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整条街的人,大家冒着风雪也要出来看个究竟。
马刀疤不屑嗤笑:“王大爷,你是真傻还是当我们傻?别人不知道你们家那点儿破事,我还不知道吗?要是你婶娘真承认你,王家这些年还会走下坡路吗?”
虽没见过那位王家老夫人的真容,但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
尤其是在他父亲那一辈,王家老夫人可是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硬生生将只能算中等富有的王家推到了苏州首富的位置,即使后来丈夫归天,也并未影响她多少,反而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家族。
他也曾从父亲那里断断续续听到过她的名号,这位老夫人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心软,将丈夫哥哥家的两个孩子养在膝下,却弄丢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到底也是自己的亲骨肉。
养的两个孩子也是白眼狼,强占了王家的基业不说,还将老夫人逼到了绝境。
王孟午尴尬在原地,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没穿鞋袜,连外衫也没披一件,冷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硬着头皮道:“您有所不知,婶娘她虽将家中基业交于我,还并未来得及教我如何经营便病倒了,我这做侄儿的,也不好让她老人家拖着病体来教导人。”
杨锦帆真是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到了,自己吃喝嫖赌完还希望别人给他买单,还是一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