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唐军的士兵们再怎么训练有素,在桥上面对火船的突然攻击时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混乱。火船与浮桥相撞,但幸运的是魏军的水军终究人数少了些,也是刚刚训练成功,与火船之间有了稍许的脱节。哪怕火船撞断了浮桥,桥上的唐军纷纷落水,短时间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然而这终究只是短时间内的虚妄,只要魏军的水军跟上,唐军现在的落汤鸡士兵们都活不成。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做?”打量着因为浮桥折断或主动或被动落入水中的唐军,男人自言自语道。
眼前的这支唐军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唐国最初的势力范围以洛阳为中心,以函谷关、虎牢关为界。随后唐国降伏了安定郡的沙陀唐,虽然后来为了与汉国针锋相对,将整个安定郡让给了秦国,但是终究还是带除了一部分原本属于安定的兵马。最后便是唐军出人意料地奇袭,拿下了晋阳,掌控并州之后征召的士兵。但是这三种士兵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都属于北地兵卒,没有几个人会水。落水之后如果不及时施救,那便和战死没有什么区别。唐军自然不会对自己的袍泽们见死不救,但是面对魏军水军的阻拦,唐军就算再是团结勇武,又能救得了多少呢?
很快,唐军为了渡河而建起来的浮桥便被顺流而下的火船们要么撞断要么烧毁,水里面全是因尚未及时撤离而落水的唐军们的呼救之声。如果是普通的军队,在这种时候必然是士气大损,甚至有可能出现营啸,但是唐军在这种时候依然保持了肃静,岸边的士卒们开始原地转身,试图用自己手里的兵器将离的近的袍泽们拽上来。
“这还真是可怕。”男人通过那个奇妙的道具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明明自己都已经身处危机之中,还能够想着照顾比自己更加危险的同伴。这就是唐军吗?然而魏军的水军都要冲过来了,你们还能做些什么……嗯?这是?”
眼见魏军的水军冲了过来,河岸的唐军们纷纷伏低身形,而已经距离岸边有些距离的唐军们也调整了自己的队列,一张张强弓硬弩从两岸露出。
“居然有这么多的弓弩?”唐军的应对很显然超出了男人的预料。
用弓弩来应对水军,这可以算是行军对战的常识,毕竟陆军和水军之前很难彼此攻击,用弓箭进行远距离交战可以说是理所当然。根据男人之前对唐军弓弩射程的判断,如果唐军在渡河的时候就亮出这些弓弩警戒,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够狠……”心念一转,男人便想明白了唐军的目的——唐军之所以要让自己陷入绝地,冒着前军被打崩,后军被一分为二的境地,就是为了要让魏军的水军全部葬身于此!他们一开始就做好了要应对魏军水军的计划。
男人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在现在已经具备了可行性:被烧毁的浮桥和落水的唐军士兵以及尚未烧完的火船齐整地卡在魏军水军的进军路线上。虽然魏军的水军并非什么大船,均是轻舟快艇一类,纵使水上有些挂碍,也绝非不能行军,最多是行军速度放缓罢了。但是现在这种强弓硬弩环伺的条件之下,魏军只要敢放慢水军前进的速度,两岸的弓弩就能把魏军的水军射成刺猬。毕竟魏军水军的数量也不多,将将不过千人。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男人似乎是在问魏军的水军主帅,又似乎是在问魏军的陆军。
而魏军的水军主帅很快便给出了应对——冲过去。但是并不是盲目的加速,相反的,在这位将军的指挥下当先的船只不但没有加速,反而适当性的减速了一小会儿,待到即将接近唐军弓弩射程范围内的时候,当先的船只忽然加速,顶着唐军的箭雨硬生生地绕过了水中的障碍,顺水而下一直到远离唐军的射程范围。在后方的船只则是试图掉转船头,逆流而上,远离唐军的弓弩手。
而唐军自然不会任由魏军的水军主动逃离,弓弩手展开成一个雁行阵,试图将自身的杀伤范围最大化。后方的水军暂时无虞,但是前方的魏军船只开始出现损伤——并不是每一艘船都能像最前方的船只一样,有着娴熟的技巧和一丢丢运气,躲避水中的障碍和岸上的弓箭。船只被强弩破坏,操船的水兵被弓箭命中落水,失去控制的船只打横……前方每损失一艘船只都会成为后方船只的一个新的阻碍。因此向前方冲锋的船只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更多的损伤。而后方的船只们则是借着前方船只为他们争取出的时间掉头而行。
与此同时,魏军的陆军也出手了。之前在唐军阵中绞杀,后来伴随着唐军交换了指挥权之后被从唐军阵中挤出去的魏军骑兵再一次有了行动。向着唐军军阵的后方奔驰过去——也正是弓箭手展开的位置。
目前唐军所结的是一个方圆阵,而且因为自身的兵力劣势收缩了战线。因而弓箭手的展开实际上也收到了战线位置的限制。魏军骑兵的突击也正是基于此:如果弓箭手失去了战线的保护,那么魏军骑兵会直接杀入弓箭手之中。而弓箭手只要不能完全展开,魏军的水军就有撤退的机会。
“好想法,但是好像你也忘了一件事啊。”男人似乎还是在对魏军主帅发问,“你可以派遣骑兵攻击唐军的后方,但是之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