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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睁眼,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两片药,和吃了一半都开始泛黄的苹果。
他躺在自己的卧室。
客厅有脚步声传来,士凉?
是朕记得他出门遇到骚乱,上了士凉的车,后来他们要过一个十字路口。
再后来的事他不记得了,头痛得要死,想不起来。
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人不是士凉,是是煊。
“你家煤气灶怎么开?”是煊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是朕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伸手凭空向右一转。
“向右打是吧?那我知道了。”是煊应道。
之后是一分钟的沉默。
“你不是要去做饭吗?”是朕开口。
“问你个事儿。”
“说。”
是煊环顾一周,“家具换新的?”
“恩。”
“你的狗呢?”
“借朋友玩几天。”
“玩几天?”是煊嗤笑,“你的狗那么宝贝,你舍得?”
是朕凝眉,不悦地盯着是煊。
是煊坐直身子,“你是创/世吗?”
“不是。”
“哦。”
是煊站起身,“告诉你件事儿,士冥没死。”
是朕抬起头。
是煊继续,“也不能说没死,他的灵质封存在我这儿,我和他的计算中,褶皱的成型时间大约在两年后。也就是说,toki想救士冥还有两年的时间。”
“哦。”是朕不咸不淡地应着。
“其实他想救士冥非常简单。”是煊抓起床柜上那颗他吃了一半的苹果,一甩,苹果上因氧化泛黄的外表又恢复成水润的样子,“电池的负极本来就是按照虚无为原型设计的,士冥做了他的替身。如果toki能得出超弦振荡的适配值,可以拿自己来换。”
“这件事,士凉知道吗?”
“还没。toki还没有明确地知晓他和士冥可以互换这件事。不过,士冥那里有全部的数据,他想知道,不难。”
是煊说完,推门出去,“尼布罗萨最近乱糟糟的,我和是戎要回去几天,你自己小心点。饭我不做了,你订外卖吧。”
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是朕一个人。
“呕。”是朕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洗手间。
吐了。
胃液里还掺着血丝,是朕从刚才就一直头疼恶心,忍到现在,是煊可终于走了。
是朕随手打开淋浴喷头,一头倒在浴缸里。冰冷的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又漫过了他的身体。
他把自己泡在水里,企图给自己燥热的灵魂降温。
好乱,好难受。
虚无的苏醒必将伴随着创.世的诞生,那一天,他和士凉同时出生了。
作为打破了能量守恒的唯二能力,虚无和创世是两个极端。虚无的灵质为零,而创.世的灵质则是无限大。
是朕最近时常难以控制自己,会乱砸家里的东西,会有施虐冲动,会情绪失常,而事后他又浑然不知。空留满地狼藉和一副疲惫不堪的身躯。
他举起右手,看着自己的掌纹。他以前的掌纹是三条互不相交的线,现在,最上边的那条已经开始偏移而下。
恐怕,他那次在甄羽面前失控就是一个先兆了。
水漫过了是朕的口鼻,他一个翻身在浴缸里爬起来。
‘是煊那句话什么意思。’他混乱的大脑艰难的维持着运转,‘如果toki能得出超弦振荡的适配值,可以拿自己来换?’
是朕渐渐瞪圆了双眼,向来沉着冷静的他竟然感到莫大的恐惧。
‘万一士凉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二话不说地拿命抵命’是朕想,‘我会失去士凉的。’
怎么办?他不知道。
是朕从没有这样慌乱过,剧烈的心跳拽着他的太阳穴,他甚至不能思考。
后知后觉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街上。零下二十度的户外,是朕只穿着那被浸湿的毛衣和裤子。
‘我要阻止他。’他想,‘先去找他。’
他拨通了陈枫的号码,电话里陈枫告知了他士凉最近栖身的酒吧。
陈枫放下电话,转头对安以乐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安以乐抱着薯片桶走过来。
“我们去toki在的那个酒吧,快点。”
地下酒吧。
士凉仰躺在沙发上,把玩着dj的那把枪。
昨天,在十字路口,士凉麻木地清理好那些痕迹,将昏迷的是朕交给了是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