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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辰王轰出去的想法最终也只是想法,没有付诸实践,慕容北辰还是走了进来。
还是今日穿的那身蓝色袍子,只是不同于今早上的簇然一新,现在这身衣裳不知在何处染上了污渍,袍角还有些皱巴巴的。
慕容北辰那一贯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显出了几分凌乱;一贯冷然傲气的神情,也显出了几分颓然懊丧。
这样的辰王,外人从未见过。
黄家人对他怨念颇深,可以说,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可是,好歹人家也是王爷,他们一家子还没大胆到因为女儿的事情就蹬鼻子上脸,直接给他甩脸色。虽然不敢甩脸色,但,态度也没多好就是了。
最受打击的是景琉,以前慕容北辰可是他的偶像,现在,他俨然成了辜负自家妹妹的超级负心汉。若不是现在他还跪着,他马上就得扑过去跟曾经的偶像撕了起来。
慕容北辰抿着唇,对他们敷衍的行礼和那一束束充满敌意和怒意的眼神仿若没有看见。
他在正厅中间站定,飘忽的眼神片刻之后方才凝了起来,恢复聚焦。
然后,这位在世人面前从来孤傲冷冽的王爷,拱起了手,对上首的黄天仕和周氏深深地作了一揖,这一下可差点没把他们两人吓得腿软。
慕容北辰一揖作罢,眸光平静,声音却带着一股嘶哑,“我不会负凝猫,我只会娶她。她,我一定会找回来。”
在所有人都还没从他那一揖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已经转身,步履略带虚浮地走了出去,消失在了黄家人的视线里。
良久,黄家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方才辰王出现了还对他们作了一揖还说要娶凝猫?大家都有一种互掐对方一把以确定这件匪夷所思的事不是幻觉的冲动。
但是,大家都没这么做,因为,从对方那愣怔的表情中就已经能猜到,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黄家人先前对辰王那一腔的怒意,在这一刻都给扎破了,化成了一股心酸和无奈。景琉在一瞬间,就又重新把他树立成了自己的偶像。
……
夜晚的皇宫依旧灯火璀璨通明,簇亮的烛火在翘角飞檐下一寸寸扩散,让整个宫殿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别具一格的韵致。
下弦月细弯如钩,月亮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下,就像一掐带血的伤痕。
一处僻静冷寂的院落中,几簇不大亮堂的烛火点着,照亮了里头的人。
凝猫坐在一张榻上,有些木然,跳动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上,把她脸上的颓丧照得一览无余。
而她对面,悠闲地坐着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男子,嘴里还叼着一个果子,吃得嘎嘣脆。
“小凝猫,快别哭丧着脸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偷来。”
凝猫摸了摸肚子,这才抬起了头,“我要凤尾鱼翅、宫保野兔、芫爆仔鸽、花菇鸭掌、甜酱萝葡、五香熟芥、金丝烧麦、奶白枣宝……”
他呸了一声,“老子收回刚才的话!”
凝猫吊着眼皮看他,“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你是男子汉,说话怎么能不算话?”
他哼哼了两声,“老子是男子汉,但这皇宫不是老子家的,你个小丫头真当外头的禁卫军都是摆设啊!”
凝猫扭过头,语气鄙夷,“我还当你跟堕星魂学了什么好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尔尔,去厨房偷个菜都不成。”
段无痕听了这话,顿时把嘴里啃剩下的果核一吐,“老子带着你这个拖油瓶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进宫里,不就是偷个菜吗!还真以为能难倒老子!你给老子等着!”
段无痕嗖地一下就没了影子,徒留凝猫一人在这孤寂冷清的屋子里。
号称福尔摩猫的某神探猫在赤果果的事实面前没管住自己,选择了灰溜溜地逃遁,真是丢人啊。
溜出来后,她便想着赶紧离开步府那是非之地,然后,她不小心迷路了,就撞见了正在人家后院里偷偷摸摸偷东西的段无痕。
段无痕这小痞子,没想到跟堕星魂学了本事,为的是做这等偷窃勾当。
他还十分有理,“偷又怎么了?老子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偷!”
凝猫威胁了他一把,段无痕就把她从步府带了出来。
段无痕问她要去哪儿,凝猫站在大街上愣了许久才说:“带我去个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吧,我想自己会儿。”
段无痕这人吧,以前凝猫觉得他挺蠢的,现在,凝猫总算是对他有了些许改观。
这人竟然直接把她掳进了皇宫!就躲在这荒废的宫殿中。这皇宫这般大,荒废的皇宫平日里根本没人会来,她就是在院子里打个滚,再嚎两声怕都不会把什么人引来。外头那位神通广大的,再怎么找,也不会想到来皇宫里找。
不过段无痕也真够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