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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明文人近乎一致的倒魏风潮,天启皇帝朱由校一时拿不定主意。
撤换魏忠贤?
不行,天启皇帝无奈的摇摇头。
他想起东林执政时,辽东的惨败、朝廷财政的窘迫,和东林党人面对朝局的各种无奈。
想到辽东,朱由校想起远在辽东守边的孙承宗。
孙师,也算是东林党人吧?
同是东林党的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想到老师60多岁依然在苦寒的辽东为他守边,朱由校踌躇不已。
老师出京前,讲过的曾参杀人的故事,又涌上心头。
信任、信任啊!
朱由校拿定了主意。
“对不起,老师。”朱由校轻轻的说道。
天启四年11月11日
天启皇帝亲手签发谕旨,加孙承宗太子太师衔,亲赐大量财物,并派专人去辽东宣旨劳军。
在劳军队伍出发后,天启皇帝再次亲下谕旨,将东林书院斥为藏污纳垢之所,严令拆除。
谕旨一下,天下震惊。
大明为之失声。
天子亲自给了东林党致命一击。
魏忠贤又一次赌赢了。
有天子明发谕旨支持,在阉党控制的内阁和朝堂严令之下,东林书院被迅速拆毁。
在这种环境下,各地的东林党人虽然仍有坚持叫嚷的,可明显显出颓势,真真成了秋蝉之鸣。
京城,魏忠贤私宅
“可惜,还是没能拿到东林书院的账本。”魏忠贤惋惜的说道。
东林书院拆了,也快年关了,没有账本,今年是不可能彻底解决东林党了,实在太遗憾了。
“督公,那个周顺昌已经押到京城,周起元也快到了。该怎么对待,您得拿个章程才是。”崔呈秀一脸振奋的问道。
能不兴奋吗?
那么庞大的东林党,没想到只是一只纸老虎,轻轻一推就倒了。
高攀龙那么高地位的大佬,说自杀就自杀了。
就连高攀龙拿命换来的反击,也在陛下的轻轻一诺下,烟消云散。
东林党此次是真的要完了。
“周顺昌?”魏忠贤一脸厌恶的表情,“先让厂里杀杀他的威风,再仔细盘问他挑唆民乱的问题。”
“挑唆民乱?督公,这个罪名恐怕不合适。”冯铨一下拦住魏忠贤的话。在魏忠贤的私宅内,他现在说话比较随便。
“哦?”魏忠贤停下话,他在等冯铨的解释。
“真要问出什么挑唆民乱的内情。督公,您是管还是不管?”冯铨一脸轻松的解释。
“哦,那你说怎么办?”魏忠贤对冯铨的解释很满意。
小冯说的有理。
真要问出点什么,杂家反而真不好办。
“督公,用贪污的罪名就好。”崔呈秀抢着说道。
“周起元马上到京了,他与周顺昌交往甚密。周起元贪污10万,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秒啊。”冯铨击掌叫好,崔呈秀所说正是他所想的。
周起元的10万两银子,应该是给了高攀龙。高攀龙现在死了,这笔钱根本说不清楚。正好用作攀扯的罪名。
“督公”冯铨向魏忠贤深深一躬,“督公不是嫌东林党人聒噪吗?就借此把叫的最欢的那几个一举牵进来。看他们谁还敢再叫?”
魏忠贤的眉毛挑了起来,他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这个小冯心还真够狠的,他这是非要牵上缪昌期不可。
也是,那几年缪昌期确实欺他过甚,换做杂家也要想法报复回来。
至于那些东林酸子也确实聒噪的烦人,就依了小冯吧。
权当给他奖赏。
这小冯真的很不错,值得栽培。
魏忠贤很干脆的下了决断。
“就这么办吧。”
魏忠贤端起茶杯,很惬意的品了一口。
“小冯、小崔,你们好好办事,有什么心愿,杂家给你圆。”
口气很大,魏公公现在还真有这个底气。
朝局上,自天启皇帝开口以来,形式一片大好,魏忠贤终于能松口气了。
天启四年年底,东林党人是注定过不了好年了。
各地叫嚷声最大的缪昌期、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四人,先后被东厂以涉嫌周起元案抓走,其余东林党人变得噤若寒蝉,再无声息。
大明的这一场政争大剧,从年中7月,杨涟再次弹劾魏忠贤开始,到年底缪昌期等人入狱结束,足足唱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