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故事, 他说自己已经忘了十年前的事情,接下来有人质疑他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说, 刘龙反问回去:“那你还记得吗?”
这些人便没有声音, 看来这次的副本在这点上倒是很公平。
他又接着说了一些自己目前推测出来的东西:“刚刚我们都进屋子探索了一下, 出来之后我发现一件事:咱们来的那条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被灌木和树林覆盖,我想,这是如果我们完成不了副本,谁都别想出去的意思。此外, 我还发现了一点, 就是从上大巴车到现在, 也得过了三四个小时了, 我却丝毫没有饥饿或者疲惫, 或者是其他生理上的需求。”
他说的这两点问题的确存在, 但是是除他之外人人都已经发现的,这时候把话题往这里扯,未免有想要糊弄其他玩家, 让他们以为他已经说了很多, 态度也很诚恳的嫌疑,但他接下来又接着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讲回来:“其实关于这个村子, 我模糊的记忆中还有一件事。”
“咱们肯定都是认识的人,不说十年前,但至少大家一定在某段时刻同时都在村子里待过,我的潜意识这样告诉我。尽管如此, 却还是有不认识的生面孔在这里,我想,如果过两天有人被发掘出真正的身份一类的,我不会太惊讶。”
他说的内容尖锐,但语气其实并不严厉,更像是在念着什么——他应该是把自己的游戏设定直接念出来了。
这人倒是挺有趣的。
就连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一直抱着膝盖低头看蚂蚁的赵安遥都抬头看了这人一眼,但效果显然不好。被已经被普遍认为是变-态的赵学员一瞅,刘龙居然僵了一下。
赵安遥压低声音笑着,又重新低头回去看他的蚂蚁去了。
之前说好了是逆时针的顺序走,刘龙右边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第二个开口对自己的过去进行陈述的。看不见他的脸,但从他粗糙黢黑的双手能猜测他应当也是中年,四十岁左右。他十分拘束,显然刘龙之前所说的“有不认识的生面孔在这里”刺激到了他,他想要摘下自己的面具,但手伸出来好几次,又还是缩回去了。
“我……我叫唐昆,我也是在秀水市生活的,我是个工地上的工头,平时就是带着工人们接活。我也没有十年前的记忆,但我的记忆告诉我……我在十年前失去了很重要的亲人,这件事就和神隐村有关系。”
“我想要找到亲人,所以轮回旅行社一发起这个活动,我就报名了,”他说到这里,搓了一会手:“我有预感,我的亲人也在这里。如果ta在我面前,我应该能认出来。”
此前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坐在凌绝的对面的一名三十来岁、穿着得体举止有度的女士提醒他:“如果要和亲人相认,最好是摘下面具。”
唐昆沉默了,他掀起来面具的一个小角,给众人看他被烧得几乎看不到任何一小块完整皮肤的下巴。
坐在凌绝左边的拾荒女快速地在这时候和唐昆对了一下眼神。两人生怕引起别人注意,很快又分开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崔鹏是第三个讲述者,他就是之前大巴车上坐凌绝隔壁,后来又怼过刘龙的青年。他精神饱满,应当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在他自己的陈述中,十一年前他服完兵役,那时候是二十一岁,之后就在给人当保安,保镖一类的,可以说他就靠自己的身体和素质吃饭,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落下各种训练。他现在在给秀水市的一名干部当保镖,为了防止泄露隐私,具体的就不好说了,反正这和无人村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同样是十年前来过无人村——这一点倒是挺出人意料的,因为他说他并不是本地人。
人家问他那为什么要来这穷乡僻壤小村落,而且还不是只住一段时间,在这待了有一年之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崔鹏就非常坦荡地说:“我不记得了。”
“但应该是有人雇用我保护他的吧?我一直是干这个的。虽然这是个小村子,但说不定还有一眼看不到的价值,要是曾经有大老板在这里开发什么的话,他们就会雇佣我这样的人。”
这倒是很有可能,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众人也只好先了解到这一步。至于他口中的大老板究竟存不存在,又在不在八人之中,暂时也是不知道的。
接下来的几人也挨个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以及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凌绝正对面的得体女士名叫汤芸芸,是一名幼儿园园长,这家幼儿园也在秀水市,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结局:十年过去了,当时那场灾难的经历者们集体失忆,在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他们十年间居然都没有离开这附近去往远方发展,而是一直留在这里……很难不让人想象到也许他们冥冥中也在等待着什么。
这和村子后面树林中隐藏着的贪婪深渊巨口有什么关系吗?
汤芸芸的话调不紧不慢,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惊人:“我是这个村子里的原住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