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依指向庾红樱,霍文鹰和程北却也被拽出来,三人略有些踉跄地站定,庾红樱在左后方,一半身形被霍文鹰和程北遮挡住。
李瓒眼皮一跳,目光幽深地盯着霍文鹰和程北二人,而后瞥了眼程可依。
霍文鹰握住程北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挺直腰杆说道:“我们对你们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对青山红馆一案也不知情,从未参与过谋害你们的行为。我们是港岛人。五年前的青山工程,向阳集团也不够格参与。”
他的发型因刚才的推搡而乱了,看上去一番解释更像故作镇定,任何人看来都觉得他们无辜。
“五年前……我和我哥还是未成年,主持不了家族大事,还在国外读书,从未来过粤江市,就算是长辈们作孽,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来。”
程可依盯着他:“你父亲叫霍景山?”
霍文鹰:“是。”
程可依:“他不是好人,但他在妓1.女堆里的名声还不错。挺可笑啊,一个区最大的鸡头反而受到追捧。”
霍文鹰不卑不吭:“开门做生意,她们想混口饭吃,我爸爸提供岗位,说到底还是银货两讫的买卖,谈不上谁迫害谁。当初她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有欠债被卖进来的妻女,我爸爸也尽量给予照顾……毕竟不是做慈善,真正有罪的人是迫害她们的上层阶级、政府、金融海啸,包括吸她们血、出卖她们肉1体的亲人。”
“好口才。”程可依一笑:“如你所说,我要是一一追究起来,不知得杀多少人,可我并不想追究你父亲在港岛做的拉皮条生意,我想知道的是你父亲在钵兰街开的第一家洗浴中心,里面的女人从哪里买的?”
霍文鹰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半晌才寻到破绽似地开口:“我爸爸开的第一家洗浴中心是在2005年,同年青山红馆才建造,处于开业初阶段,说句不好听的话,红馆也急缺资源,就算我爸爸想买,也不可能买到。何况钵兰街这地方谁都知道性质,根本不缺人。”
“不缺吗?”程可依嗤笑,下秒冷脸:“父债子偿,各收你们一条胳膊,还是收你一条胳膊一条腿?”
霍文鹰面色阴沉:“你们非要把无据可依的债赖我头上的意思?”
程可依:“有机会的话,回霍景山的坟头问一问,看他会不会好心托梦解答你的困惑。”言罢,下台亲自逼霍文鹰选择。
最终霍文鹰选择被枪.击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程北苍白着脸帮他简单处理伤口。
李瓒看完这场变故,心中的怪异感渐深。
他不认为之前的推测有误,霍文鹰和程北是程可依等人的同伙,更甚有可能是策划一切的幕后主使,很明显程可依单独挑出两人并在庾红樱和镜头前给予报复,纯属做戏。
这场戏既做给庾红樱看,也做给围观的某些人看,譬如楼吉。
可程可依的控诉不似空穴来风,也就是说霍景山确有可能曾经与青山红馆有过合作,并在红馆购买一批‘货’。
就此而言,霍景山也是迫害者,即使是风评不错的老板,也不能洗脱他将女性肉1体作为买卖资源的行径。
或许相对比其他迫害者,霍景山算有情有义,所以程可依等人尚可原谅,因此同意他们和霍文鹰的合作,目的是为了复仇,那么霍文鹰的目的呢?
也是复仇?
为一群毫无相干的人复仇?还是为程北复仇?
李瓒思索之际,程可依将矛头对准庾红樱。
庾红樱肩膀的伤还没好,发型和衣裙都有些凌乱,大红唇也遮盖不住脸色的苍白与憔悴,接二连三的伤害、警告,预想一度落空,再三受惊,心情大起大落,短短几个小时就耗尽大量元气,看上去衰老不少。
“你们想审问什么?”
程可依冷漠地看她。
庾红樱冷嗤:“我不坦白是死,坦白还是死,还附加一个身败名裂,我没那么傻。”
“你站在这里就已经身败名裂。”程可依露出恶意的笑。
庾红樱下意识看向镜头,目光撞入摄像机后方的李瓒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是全然的冷静,洞悉一切般的冷酷,忽然反应过来,在前面十几二十人自述罪行的铺垫下,但凡站在这里接受审问的人,不管承不承认都已然被定罪。
何况她在失魂落魄下忘记注意言辞,用到了‘身败名裂’这个词,连坦白罪行都不敢,该是怎样的罄竹难书才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庾红樱瘫倒在地,身旁是溅出来的肉沫和血腥子,像下一刻就会被拖入地狱接受惩罚。
程可依没杀庾红樱,她只说:“你死不足惜,不配得到宽恕。”
庾红樱怕死,更怕一手经营的事业大楼坍塌,比死还恐怖,褫夺她的成就、荣誉、事业,将她踢回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中年人,对她来说比死还可怕。
所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