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抬眼望去,面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大司农!”
出言之人正是自认为是霍光马前卒的大司农田延年。
张越与田延年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他也颇为熟悉。
“我西域荒僻之地,如何能与长安人杰地灵之地相比,大司农说笑了!”
田延年笑了笑对张越道:
“不知君候对如今之朝堂如何看待?”
田延年举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张越。
张越面上露着笑容,先是对着霍光遥祝了一杯酒。
这才转过头来对田延年道:“不好意思,某常年在外征战,这耳朵有点背……还请大司农多多包涵!”
张越这一番话可以说完全没有给田延年面子。
田延年不愧是一个老政客了,早就可以做到唾面自干,宠辱不惊。
张越这一番话并没有影响到他,他笑了笑又把刚刚的问题说了一遍。
张越这次笑了笑道:“有大将军在大汉可谓蒸蒸日上……”
张越一边说着话,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延年。
田延年此时从历史记录来看,此时对霍光还算忠心,不过他也并非没有私心。
根据千牛卫的调查,田延年在任河东太守期间,以及在担任大司农之后可是贪污了不少钱粮。
根据杨友的估算他贪污的财货甚至已经超过了昔日的公孙敬声。
但奇怪的是田延年贪污的财货似乎并没有进入他自己的腰包,反而是进了河内司马氏。
张昆多次想要探查田延年与司马氏的关系,但很可惜都失败了,反倒折损了几名千牛卫的密探。
田延年盯着张越的眼睛缓缓道:“君候此次回京的目的恐怕并不简单吧!”
张越微微一笑:“大司农以为呢?”
田延年向张越敬了一杯酒道:“君候可有兴趣回长安执政?”
张越摆了摆手道:“执政,某不过是一粗鄙之人,如何敢奢谈执政……能处理好西域之事已经全靠诸多英杰帮衬才没有犯下大错……”
田延年笑道:“君候过谦了,以君候之才为我大汉丞相那可是绰绰有余啊!”
张越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杨丞相如今做的就挺好,某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西域为好……”
张越正与田延年说着话,此时杨敞走了过来。
“云阳侯与大司农何事聊的如此开怀!”
田延年道:“某正向云阳侯求教治理天下之法呢!”
杨敞道:“云阳侯能把西域若大之地治理成如今这般模样,当值得天下之人学习啊……”
杨敞的到了,让张越与田延年结束了互相间的试探。
一直到饮宴结束,两人都没有再单独进行交谈。
……
“小子拜见大人!”
晚上张焕从宫中下值之后,赶紧奔回了家来见张越。
今日张越回长安,按理来说张焕本应该跟随霍光等人一起至城外迎接的。
但不知为何,张焕正要出发时皇帝却突然诏张焕进宫。
可当张焕入宫之后,皇帝却并没有召见他,只是让他在宫中待了大半日。
张焕先是向父亲请罪,接着就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大人以为皇帝今日所为到底是为何?”
张越沉吟道:“皇帝果然是聪慧之人啊,陛下这是希望某不要与大将军走的太近!”
张焕恍然道:“原来如此!”
张越拍了拍张焕的肩膀道:“皇帝的身体情况现在如何?”
张焕叹息一声道:“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最多也就能再撑一两个月!”
张越默默的点了点头,按照原本历史记载,皇帝就是在元平元年四月去世,六月下葬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张越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进行布局。
……
大将军府中,霍光低着头在厅中徘回着。
范明友等人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谁也不敢打扰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光终于停下了脚步。
“诸公以为,云阳侯可会同意此事?”
霍光向田延年、范明友等人询问道。
他所问之事,自然是以刘病已为皇帝之事。
范明友闻言起身拜道:“大将军,某曾听闻昔日戾太子在世之时就与西域矛盾颇重,不知可有此事?”
霍光轻轻皱了皱眉:“不错确有此事,昔年太子宫中之人还曾多次派人行刺张越……”
“当年西域的智囊贰师将军之侄李肆就是死在刺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