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观景,亦在景中。”
陈华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继续道:“又有谁分得清,自己是景中人,还是观景人呢?”
明一皱了皱眉。
太糟心了。继boss之后,神棍二号出现。
“很奇怪吗?”陈华捊了捊被风吹乱的发型,很欠揍地说道:“虽然明一先生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似乎还具备一些普通人不具备的能力。但,你可不是个好演员。”
“那是,没有人的演技能入得了你‘陈影帝’的眼。”明一由衷夸赞道:“狡猾一世的加西亚.汉莫,怕是死都想不到,关键时刻取得他信任的律师,到头来,居然就是令他陷入这泥沼深渊的审判者。呵,真特么讽刺。你说,如果糟老头子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气得直接喷血而亡?”
“呵呵…”陈华笑笑摇了摇头,“可别死的这么草率。如果只是要他的命,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布下这连环局。”
“听上去,取他狗命对你来说就像是吃完饭顺便去上个厕所一样便利。”
陈华微微皱了下眉,“明一先生,你这个比喻…实在有些,怪异啊。”
“好吧,忽略这些。那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真是太好奇了,陈律师,你是个人才。”
陈华想了想,道:“很简单。在哈莱姆警局初次见面之时,我就发现了明一先生的与众不同。虽然华语是联邦通用语言,但纽约城内的华裔能说一口流利华语的却是少之又少。
如果有人很早就盯上了我,并对我进行调查,那么,无外乎是与我经手过的案子相关的某人。但若真是与那些案子有关之人,不可能对我这么客气,恐怕在我开车门的时候,上已经多了几个弹孔了。
所以,一定与旧案无关。并且,我很乐观的认为,应该与加西亚、与纽约三大黑帮也无关。
第一次开庭时,你就在旁听席后排最角落处。在我看来,你的出现绝非偶然。但此次开庭,那个位置上却坐着一个与明一先生形极为相似,却长得完全不同的华州人。
找上我,不杀我,很显然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势力。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想,最合理的,就是一个刚刚出现在纽约、在屠夫一案中有其影且过往成谜的新面孔。
除了明一先生,我想不到别的人选。当然,以上纯粹是建立在猜中了答案的倒推。真正让我猜测出明一先生份的是,一个很普通但却很具识别度的动作。”
陈华耸了耸肩。
明一霎时便明白了,“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动作,不是吗?”
“嗯,你这么说也没错。其实肢体语言有时候也会误导我,导致判断出错。”
两人就像是在进行一次深度学术探讨,陈华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继续道:“幸运的是,这次我显然对了。其实,肢体语言也是有细微区别的。你看,”陈华耸了耸肩,“看出不同了吗?注意观察我耸肩时的幅度,同时伴随着的脖子的扭动,面部的微表等等这些细节。”
明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叹道:“真是术业有专攻啊!在你面前,我那点观察能力简直不值一提。”
“过讲过讲,呵呵…”陈华笑了笑,继而微微抬头看向明一,问道:“那么,明一先生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说来惭愧,我可没有陈律师这么厉害的洞察力。”明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所以,只能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了。
我反复多次查看了第一次开庭时,庭内所有人的反应、动作、表,居然都没发现你。要是我有你的这两下子,可不就省事多了,对吧。”
陈华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直到昨天我才发现,为辩方律师,怎么可能在出现视频的时候那么笃定。笃定的就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
“不对吧。”陈华反驳道:“我记得当时我的反应是很正确的,你看,我当时是不是这样,”他做了一个拧眉、双眼写满了‘这特么是什么鬼’的表,继续道:“我这样看向了弗莱迪和加西亚,有什么问题呢?”
学术探讨又深了一层。
明一摆摆手,“不不,我不是说这个表。你在对角色的理解和把控上做的很到位。视频当庭爆出之时,你的反应称得上是教科书式的演技。
不过,你忽略了一个小细节。在你做完刚才那个表之后,你迅速低头,我在第一次查看录像时,以为你是在思考对策,但后来才发现,其实,你是在看腕表上的时间。
之后,当你提出让控方交出视频的要求后,法警赛文便非常应景地带着那台摄像机来到法庭。
这一切流畅得就像是事先彩排过似的,每个点都踩的精准无比。
我刚开始也没发现这个破绽,直到后来我发现赛文和萝西在摄像机上堂之时,都下意识地看了加西亚一眼,而当时,你的反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