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西酉年,战乱初平,西贝家族从诸侯晋升为掌国者,因其功绩无双,无人敢违。
皇上西贝酉,以名命国号,太子未立,膝下三子:
长子,西贝夏,夏王,庄妃所出;
二子,西贝亦,亦王,秀妃所出;
三子,西贝占,占王,玉妃所出。
楚莫:玉妃外甥,梅花镇人。
依妘:风月楼之人,借由楚莫,踏入围墙深宫,展开翻云覆雨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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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月,繁花似锦,水绻绻。
栖月湖,美如画,梅花镇也因此而远近闻名。湖水荡荡,垂枊依依,化不开的春意,在风里飘坠,让人痴醉。
湖面,荡漾着几艘船坊,皆立着风月楼三字,只见船坊全是雅白之色,扬起层层纱纺,飘逸如发,撩人眉眼。此时,清幽琴声,越过那轻纱,随风飘荡,时忽时起,似是轻诉,又似是幽怨,可见弹者心情繁复。
船坊内,一名身着白衣女子,正闭目弹奏,案上瑶琴依稀可见梅花断,声声清越,却又婉转回旋,足见弹者精湛。
“小姐,楚公子来了!”一位丫环模样的女子拂帘而来,脸上微微带红,许是步子过快所至,“让小桃准备些糕点让你们享用吧。”不等白衣女子应允,娇小的身子已闪了出去。
白衣女子眉梢轻抬,欣喜的神色扬了一脸,却又极力压下,纤指骤停,余音绕绕,久久回荡,在船坊内流转不去。
倾刻,一阵脚步声移近,但见青衫男子迈步而来,停在一丈之处,“妘儿——”带着些沙哑的低唤,让白衣女子听得脸儿微红,她轻挪着身子,碎步向前:
“楚公子。”这一声唤,娇柔如咛,她的腰身盈盈一福,施了个礼。
楚莫难以自持,伸了双手,将她轻扶,不过是三日未见,他却思念如潮,今日偷得半刻闲便匆忙而来,他坦然道着:“想你了。”
闻言,妘儿诧异地抬了头,柳眉轻展,眸光如月,幽亮而清灵,那张略施粉黛的小脸显得嫣红如花,楚莫与她相识已久,她只是头一朝听闻如此“出格”之言。向来,他表达都极为含蓄。
两人相对,楚莫被那双清眸盯得有些尴尬,他理解她的惊讶。其实,他早已知晓,眼前的人儿对自己芳心暗许,他也钟情于她,却不曾启齿,时机尚未成熟,他需要等待,给她一个最美的回忆。
妘儿似乎忘了羞涩,呆看着眼前的男子,英眉深眸,虽不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却是她心仪之人,二人相近,她纤细的身子轻倚着他,更显出他的高大。
“小姐——”一声急唤,扰了一室的温馨,丫环端着糕点进来,全然不觉自个打扰了他人的好事,“楚公子,这是小姐让小桃特意给你备好的糕点……”小桃是个机灵鬼,当然也明白楚莫与小姐之间的暧昧。
“谢谢小桃。”楚莫淡笑着,从妘儿身旁退开,心虽不舍,却也不得不顾及礼仪,她虽是青楼中人,他却从未将她当作青楼女子看待,在他心里如同白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妘儿是他见过最为聪慧的女子,与她对话时常让他感慨,女子竟也有这般胸襟。
“楚公子,请品尝糕点,妘儿给你弹奏一曲。”依妘红着脸儿坐回古琴旁,灵动的纤指在琴弦上跳动,楚莫喜欢听琴,亦是她的知音,二人可在琴声中静坐多个时辰。
楚莫半闭着倦眸,细细聆听,他也常常自问,若是可以抛弃一切与她双宿双飞,那该是何等美事?两人以琴为伴,了此余生……
妘儿随心弹奏,思绪早已飘远,回想最初的遇见,那是一场救赎与被救赎的戏,如今她仍是感激。
那年,豆蔻之时,妘儿如同露角初荷般亭亭玉立,遭来闲人的觊觎。一日,她差点儿遭人污辱,本是身处青楼之人,应是不将贞洁放在心上,而她却顽强抵抗,最终误伤了那人。
幸而楚莫出现,替她挡下一切才免受牢狱之灾。自此,他便成了她的唯一恩客,无人敢与其相争。楚莫,乃梅花镇上的官家之人,更是西贝家族的姻亲,可谓权大气粗。
一曲余了,楚莫睁了深眸,视线定格在妘儿身上,也许是该与她言明去处,京城来报,命他举家迁入,助朝廷一臂之力。而他深知,这是姑姑的计谋,大局初定,三王相持,各有千秋,皆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
战争似乎从未有停止之日!念想间,楚莫不由得叹气,然掌权又是如此诱人之事,他只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想站得更高瞻望远处。
“楚公子何以叹气?”妘儿已离开原地,端着一杯清酒递上,不知是她敏感,或是有事即将要发生,眼皮跳了一天,盼来了心上人,却是如此愁容。
接过酒之时,连同那双柔夷一并握紧,瞬时,热量在彼此手里传递,妘儿已羞红了脸儿低低唤着楚公子,心中虽是疑惑,却也甜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