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雷响起,仿佛要把天空炸裂开一般,让人惊悚不已。
乌云漂浮在天空,黑压压地将整个长安都笼罩在这无边的暗沉中,大雨将至,街道上已无人在停留。
“吱呀——”那扇破旧的门被推开了。
昏暗的房间静得可怕。
堆满柴火杂物的房间里,有一个穿着火红嫁衣的少女,正抱着双膝,蜷缩在最暗的角落里,她早就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着来人,眼里瞒是不甘的恨。
那张原本倾国倾城的脸早已污秽不堪,两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脸颊,奇丑无比。
为了防止她逃跑,把脚筋也挑断了。
看到戚云歌这般狼狈的模样,姜茉莉眼角泛起了笑意。
“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清云郡主也会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姜茉莉走进了柴房,言语中是说不出的兴奋。
“为什么?”戚云歌开口,声音沙哑如迟暮之人,却掩盖不住那迸发出来的恨意。
她不明白,姜茉莉怎么敢对她如此,她是先帝亲封的清云郡主,父亲是统领五十万大军的镇北大将军,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亲外甥女、安定候府的嫡小姐,无论是哪个身份,都不是姜茉莉惹得起的。
姜茉莉上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为什么?收起你那副骄傲的模样吧,郡主又如何?我始终是怀远的妻!你自以为好心的让我做个姨娘,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所以你就如此对我?你就不怕怀远和镇北大将军府知道之后将你碎尸万段吗!”
戚云歌看着她,每一句质问似乎都用尽了全力。
“怀远?他——知道啊。”姜茉莉勾唇一笑。
戚云歌身形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果然……他是知道的,自己在新婚之夜被扔到柴房,被挑断脚筋,被毁容,被鞭打,他——陆怀远,统统都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他默许,那些人怎么敢?
看到戚云歌那震惊的表情,姜茉莉的心情无比愉悦,继续说道:“至于镇北大将军府,在你新婚当天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不!”戚云歌猛地摇头,“不可能!我们戚家是大周的功臣,手握重兵,怎么可能!”
“功臣?”姜茉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讽刺道,“不过是个叛贼而已,皇上怎么可能会容得下有谋逆之心的人。”
谋逆!
父亲怎么可能会谋逆!戚云歌的脑袋像是被这惊天的雷声劈过一般,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她的父亲——镇北大将军戚弈,大周的战神,曾救大周于水火,曾取敌军大帅项上首级,曾生擒敌国太子,曾击退边关大军……
有这样的父亲,是她一生的骄傲与荣耀。父亲虽然战功累累,却没有功高盖主之心,他深知为臣之道,所以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从未忤逆过皇上。
“不会的,父亲他不会谋逆的,这是污蔑!皇上是不会相信的!”戚云歌嘶哑的声音开始颤抖。
戚云歌越是这样,姜茉莉越是欣喜,看着手下败将在面前这般狼狈,她迫不及待要往戚云歌的伤口上撒盐。
“你可知道,你的父亲被下属亲手杀死,抛尸荒野;你的母亲在牢中为了明志,活活饿死;而你的好哥哥受不了打击,自刎了;你的弟弟深受重伤,生死不知。你说,还会有谁来救你呢?”
姜茉莉的声音很轻,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进了戚云歌的心里,痛到无法呼吸。
“啊!”戚云歌终于还是失控了,像个疯子一样朝着姜茉莉扑过去,那像火焰般炽烈满是愤怒的双眸,仿佛要把她烧死。
可惜自己早已遍体鳞伤,又怎么奈何得了姜茉莉。
她跌狼狈地跌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夫人,你怎么亲自到这么脏乱的地方来了?”
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戚云歌望过去,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陆怀远,她的丈夫。
那个曾经穷困潦倒的新科状元郎,那个说会守护自己一生一世的痴情人,那个为了求娶自己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的有情汉。
可惜,这一切都是幻影。
怪她识人不清,成亲当天姜茉莉找上门,说她才是陆怀远的妻子,而戚云歌以强权夺人夫。
陆怀远解释,那是家中擅自做主,他并不承认姜氏,他说他爱的只有你戚云歌一人啊。
戚云歌为压下此事,便承诺即便姜茉莉成为姨娘,也不会亏待她。可是却被她拒绝,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府,满城皆知。
戚云歌不是傻子,到现在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陆怀远!你有没有良心!我们戚家可曾愧对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