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一声厉喝,数十架连弩车咆哮起来。.顷刻间,数百只箭射了出去,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新年的爆竹一声响个不停。眼看着魏霸就在面前,一个个兴奋得眼珠子都红了的吴军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箭射中。他们虽然都举着盾牌,穿着甲胄,可是在如此密集的箭阵面前,他们还是遭受到了重创。
为了保持灵活姓,步卒冲锋时用的盾牌并不大,只能保护胸口和面门。这些盾牌虽然挡住了不少箭,却无法护住全身,片刻之间,这些人就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地。而箭矢上蕴含的力量像是一阵飓风,将他们吹得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飘飞。
一阵密集的攒射之后,吴军的阵型就像刚刚遭受了一场风暴,七零八落,破碎不堪,无数的吴军倒在血泊中,不少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像个雪球一样,一路惨叫着滚了下去。
朱绩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目瞪口呆。魏霸擅长机械,制造的连弩车是攻战利器,这一点他非常清楚。在龙岩滩之战时,他虽然没有近距离观察过,却领教过连弩车的威力。只是这一个月以来,他就没见过魏霸使用连弩车,即使是吴军势如破竹,连破他四道阵地的时候,也没看到连弩车的影子。
所以,吴军上下都认为魏霸没有打造连弩车。陆逊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一致认为是连弩车的技术要求太高,远远超过霹雳车、攻城车,蛮子们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魏霸只能装备霹雳车,却无法打造连弩车,要不然魏霸不至于到这么危险的时候也没用连弩车进行阻击。要知道在这样狭窄的山谷里,连弩车的应用可以大大增加箭阵的威力,减少己方的伤亡。
就算是朱绩在攻击魏霸中军,一直攻到魏霸面前的时候,朱绩也没有看到连弩车,他已经认定了陆逊的那个推论,认定魏霸没有连弩车,可是谁也没想到,仅是魏霸的身后就藏了十几架连弩车。
对这个结果,朱绩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更没有战术准备。如果知道魏霸装备了连弩车,他根本不会这样强攻山顶,谁都知道,一架连弩车的威力超过十个弓弩手,是防守的利器。只要有几架这样的连弩车,在箭矢耗尽之前,这个山岭根本就不可能被强攻突破。
再联想到从临贺城里冲出来的蜀汉军,朱绩恍惚明白了些什么,一阵阵冷汗透体而出。他看向不远处的魏霸,看着魏霸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不寒而栗。
“随我出击——”魏霸取过一柄长刀,振臂高呼。他跳出战壕,冲向目瞪口呆的朱绩。朱绩的亲卫连忙冲上来阻挡。敦武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一刀劈下。那个吴军士卒还没来得及举起盾牌,就被敦武劈中头顶,锋利的战刀劈开了他的头盔,劈开了他的头骨,红的血,白的脑浆,一起流了出来,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他瞪大了眼睛,腿一软,栽倒在地。
敦武大步杀进,战刀左劈右砍,连杀三人。
韩珍英虽然穿着劲装,腰间却依然扎着一条粉色丝带,纵身跃起时,丝带飘飞。她娇叱一声,长剑出鞘,如电般刺过敦武战刀舞出来的刀影,接连刺杀两个吴军士卒的咽喉。小两口互相配合,一个刚猛无比,一个轻盈无双,如狂飚突进,面前无一合之敌。
数名武卒护着魏霸,如猛虎下山,从残破不堪的阵地里冲了出来,咆哮着扑向朱绩和他的亲卫。被朱绩压着打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顿时人人狂化,个个争先,将魏家武卒强悍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
“杀!”魏霸舞动长刀,一刀劈下,将一个冲向夏侯玄的吴军士卒拦腰斩为两段。他大声吼道:“太初,躲在我后面。”
夏侯玄面色发红,却不肯退后,他一剑刺穿了那名吴军士卒的肩窝,尖声叫道:“我要杀人!”
“我靠!”魏霸骂了一声,怒吼道:“那就杀吧,跟我来!”
“好!”夏侯玄费劲的抽出长剑,不敢再看一眼那吴军从伤口处涌出的肠子,向魏霸靠近了一些。他气喘吁吁,两眼放光,看向魏霸的目光充满了惊喜。
“杀!”魏霸连声大喝,再杀一人,迅速向前突破。
敦武和韩珍英刀剑合壁,接连斩杀十多名朱绩亲卫,一口气杀到了朱绩面前。朱绩大惊失色,挥刀迎面就砍,敦武冷笑一声,举刀猛剁,一刀劈开朱绩的战刀,韩珍英的长剑见缝插针,刺向朱绩面门。朱绩手中的战刀被敦武缠住,面对韩珍英的长剑,只得挥起手中的盾牌遮挡。不料他的盾牌还没来得及举起,膝盖就挨了敦武一脚,痛彻心肺,“扑通”一声单腿跪地。
在跪倒的刹那间,他还没有忘了极力侧过身子。
韩珍英的长剑从他的面前一掠而过,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一剑没能刺杀朱绩,韩珍英大怒,一个箭步窜出,反身再刺。敦武连忙磕开她的长剑,大声叫道:“阿英,别杀他,活的更值钱。”
“哦,对了,他是个官儿呢。”韩珍英恍然大悟,剑尖一颤,直指朱绩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