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合末年春,东京汴梁。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多了也真让人发愁。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昨晚就一直下,天亮了也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放眼望去,路上行人寥寥,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窗外濛濛的雨丝,曹訾的心情也如这天空一般,阴沉沉的。
其实他应该高兴的,因为他也光荣的被穿越了,而且直接穿越在一个高富帅的身上,家有万贯、城外有万亩良田,本身又长的高大威猛,上没老、下没小,更没有兄弟姐妹及那些八杆打不着的亲戚跟他分享家财,他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不是不知足,是高兴不起来,北宋宣和末年啊!也就是说没有多长时间就是靖康元年了,靖康二年发生过什么,恐怕懂点历史的都知道吧!
赵佶、赵桓这两倒霉孩子那可是完犊子到家了,几十万军队守城,还有无数百姓誓死保卫都城,可还没等城破呢,爷俩就先拉稀投降了,把汉人的脸都丢尽了,祖宗留的家业败个**蛋精光不说,还连累了无数的军民百姓跟着遭罪受苦,这爷俩更没捞到好,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最后通通被金兵打包带走了,划拉的那叫一个干净。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好好一座城市被祸害的跟废墟似的,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重生在这样一个年代、这样一个地方,能高兴起来才怪。
再有就是他这具身体了,小说看多了谁都知道,要是原主人身体锛棒、吃嘛嘛香,也根本轮不到别人来鸠占鹊巢,他的前任是被人干掉的。
曹訾努力搜寻了一下前任残留的记忆,却发现这哥们简直就一个古代版的慈善家,什么修桥铺路,赈济灾民,扶老太太过马路,给小孩买糖葫芦…没有他不做的好事,就是没发现他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曹訾在前任记忆中搜寻的很清晰,杀他的人目标明确,武功高超,就是奔他脑袋来的,要不是本身武功不错,又有人拼死保护,估计曹訾的鬼魂还不定在那晃悠呢!
而通过搜寻之前的记忆,也让曹訾对这位前任的身世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一个古代版的慈善家,不欺男霸女、不接触江湖事物,也不跟什么贪官污吏勾勾搭搭,仇家是从何而来的?同时他身边又怎会有那么多武艺高强的侍卫舍命相救?难道就因为他好事做多了?好事做多了也怕人杀?不太可能吧!
莫非这家伙是个假慈善?当面好人,背地里男盗女娼,是个江洋大盗?可记忆中怎么一点印记没有?
在记忆中搜寻不到的还有他的父母,打记事开始,就一直是仆人忠叔在照顾他,甚至现在若大的家业都完全是忠叔一手打造出来的,就好像他是忠叔的儿子一般。
可曹訾很清楚,他这身体的亲生父亲绝对不是忠叔,两人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相差太多,而忠叔也无需自降身份,那就只能解释为忠叔是在完成他父亲的遗愿,才把他视若已出的。
而随着这具身体的渐渐长大,忠叔已经逐渐退居幕后,同样不管在什么场合,也都是以曹訾家仆的身份出现,事实上曹訾绝对相信以忠叔的本事,换个地方一定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虽说是穿越而来,可曹訾仍能感觉出忠叔对他前任的深厚感情,忠叔虽给了这哥们锦衣玉食,却没给他养出半分纨绔气息,教他做人的同时,也让这具身体练就了一身超强的武艺。
这也让在很短的时间内,曹訾就发自心底的对忠叔尊敬起来。
忠叔其实并不老,不过在古代四十多岁的年级已经可以称为老人了,他也不像别的家仆那样畏畏缩缩,而是长相儒雅,风度翩翩,单从外貌来看,怎么也无法把忠叔同仆人联系在一起。
世上往往有很多不可能的事,偏偏还就成了现实,不是吗!
收拾起思绪,曹訾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还好时间来得及,几年的时间够他把财产往江南转移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出海,手下有一群能打能杀的护卫,钱财也充足,到那还不打出一番天地来,甚至弄个国家,自己也过过当国王的瘾,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前几天倒也同忠叔提过去江南置些产业,忠叔却未置可否,自从曹訾伤愈后,老爷子就有点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就在曹訾忧古思今的时候,忠叔却在江畔一条小船上会见着一位老朋友。
开封漕运发达,江南的粮饷丝绸什么的大部都是由水路运进京城的,漕河两岸千帆林立,码头也是随处可见。
忠叔会客的地方并不偏僻,四周大小船只也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忠叔的原因,这些船上竟不见一个船家,倒是不少身着各色服饰的精壮的汉子散布在四周,恰到好处的将忠叔他们的小船护在当中。
船舱不大,小桌上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只有一壶老酒和两个杯子,在忠叔对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在配上那身绣着乾坤八卦的道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