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弥漫着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云彩,时至秋日,傍晚的阳光洒在云朵上,这些云彩宛若烧起来一般,这些恢宏壮观的火烧云在龙湖小镇上空,宛若一条巨大的火龙。如此壮观,却是无人观看。
这些恢宏雄伟不是这个山村小镇的人们所能欣赏的,小镇人们大多腹中无墨水,怎会学文人诗词作赋,这群山环绕的小镇宛若世外桃源,空气中都有股勤勤碌碌的气息。每个人都仿佛是为了劳动而存在。
小镇一处山脚下的小村庄,有着一间名为潜龙,外观颇为古朴文雅的私塾,如此文雅的私塾却和这个小村庄格格不入,在这个世界,十六岁以下的儿童都是不会去做农活的,这是这个龙湖小镇的习俗,十六岁以下的孩童体内筋骨尚未完全发育,要是做农活便是会坏了筋骨这对以后的成长是大大的不利的。
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留下什么病患。虽然村民们不懂仙人的法门,却还是略知皮毛,并且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书苑内,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倚着木墙,睡的死死的,嘴角的口水在暮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璀璨。
萧仁这孩子从小就长的英俊秀气,不过有些呆头呆脑,死脑筋,爱花死力气,自从五岁的时候被先生收养后,先生就丢了把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桃木匕首给他,说是可以辟邪,萧仁就时刻抱在怀里。每当和别人起冲突,他也不回骂不出手,就那么拿着桃木匕首死死的盯着对方,直到对方胆怯,大骂萧仁傻子,留下几句狠话,愤然离去。
虽然笨的不行,但是先生教的诗词赋他就会牢牢地记着,每次都是他背的最为流利。
萧仁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先生,不过萧仁不怎么喜欢上课,每次先生讲课的时候,萧仁要么抱着小匕首睡觉,要么就呆呆的看着窗外常年开花的凤凰花树。目光呆滞,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时常一个人目光呆呆,笑容讥讽,没人看到,要是有人看到那极其讽刺的嘴角弧度估计就会推翻原来的傻瓜定论。
虽然院子中的凤凰花全年都开,但是在秋天却是开的格外茂盛,就好似龙湖小镇的人们一样勤劳,院子外面传来淡淡的幽香传来,让萧仁时常走神。不知不觉间就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忧勤是美德,太苦则无以适情怡性;淡泊是高风,太枯则无以济人利物。”身着白色长衫的先生脸色铁青,手持竹条悄无声息地来到萧仁身边。
“啪。”竹条打在萧仁趴着的木桌子上所发出的巨大响声,让整个屋子里的学子都被吓了一跳。
萧仁睁开睡意朦胧惺忪的眼皮,浑浑噩噩的抬起头,仿佛刚才的巨响和他没有一文钱关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萧仁眯着眼睛憨笑着说道,“先生,有事嘛。”
看似随意,其实萧仁的心底还是有些紧张的。该不会又要被打手心了吧,还记得上次自己去陈家村地里偷了地瓜,被先生打肿手掌,那可是痛彻心扉啊。
先生是名和蔼英俊的长发柔弱书生,他开的私塾也是向来不收钱的,所以小镇的村民也乐的将自己的孩童送到私塾来,而且这先生也是有些大来头,每年都会有几名省城里来的大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绣貂袍,带着数百名侍卫恭恭敬敬的来到小镇。
从小镇口开始,徒步走到私塾。据那些在私塾上学的小孩们说,每次先生都是不见这几名大人的,一晃眼七八年过去了,这几名在村民们眼中的大人物却还是依旧锲而不舍的来拜见。
这名和蔼的先生虽然对那大人物不待见,但是对村民们还是非常和蔼的。这些朴素的村民心中还是有着廉价的优越感的。毕竟先生不待见你这大人物却是对我们这些小人物颇为上心。
久而久之村民们也不怎么怕这几位大人物了,但是还是对这好说话的私塾先生存着一丝敬畏之心。
村民们大抵全身财产也比不了这几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身上的锦绣貂袍,更别说那几匹样貌神骏,身似潜龙的高头大马。从这点可以看出私塾的那名先生身家颇为不凡。似这手腕通天的大人物都要这般小心。
然而先生有读书人的傲骨却是没有读书人的骄傲之气,对小镇里的谁都很和蔼,像隔壁村的孙秀才,每次见人都是抬着头,好像只用鼻子就能看见人一般。
反正孩子在十四岁之前也是瞎折腾,还不如送到这间私塾,兴许还能在长大后考取一个功名,一骑绝尘。在这个小镇,秀才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一号人物了,整个龙湖镇也才十来名秀才。不过在战乱的年代秀才虽然算是一号人物,却也是没有什么自保之力。
而村民们眼中经常看到头戴方巾,身着儒雅白色长袍,站在院子里打一种看起来很是奇异的拳的先生和那些整日在家苦读,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们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像这样平静的没有受战火扰乱的小镇基本上算是没有了,村民们猜想这可能是很大的程度上是给了这个私塾的先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