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教室里。
木雪瞬间清醒过来,她看着前面怒火滔天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范建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举着凳子站到教室后面去!不成器的东西。”
木雪在全班人的哄笑声中,慢慢站起来。但是她没有去举凳子,而是直愣愣瞪着范建春。
范剑春怔了两秒,然后脑袋里嗡地断了弦。
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师,又特别要颜面,丝毫不许学生忤逆,哪怕是家长他也是半分情面不给,想骂就骂。眼下,班级里最瘦小、懦弱、土气、差劲的学生木雪,从来不敢抬头看他的学生木雪,竟然敢用这么阴沉的眼神看着他!
不服气?有阴暗心理?妈的,谁怕你个乳臭味干的丫头?
于是范建春抓起手里的铁皮黑板刷,狠狠地往木雪脸上抽去。
木雪头一低,范建春的黑板刷砸到了木雪头上,黑板刷翘起来的铁皮划过她的头皮,顿时血花四溅。
“啊啊啊啊!!!”
同桌林予菲失声尖叫,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呵呵”木雪笑了起来,她抬起头,满脸是血,头皮翻起,发丝凌乱,但是她的表情无比愉悦。眯起眼睛盯着范建春,木雪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
活着,我竟然还活着!木雪四肢里都蹿动这一股愤怒的喜悦,她张开双手,站在教室中央,不顾周围人惊诧恐惧的眼神,开始哈哈大笑。
“疯了疯了,木雪发疯了”有靠近门窗的同学被吓到了,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站在楼道上大喊。他这一喊,把整层楼的其他班级的老师同学们都惊动了。于是迅速的,几个班的人都围了过来,熙熙攘攘把教室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范建春看了看窗外攒动的人头,理智回笼了一些,现在想要再继续教训木雪显然不可能,因为教导主任都闻声而来了,何况有这么多其他班的学生在,他就算是再横再爱体罚学生,也要顾及点影响。可是现在范建春却有点骑虎难下了。
“哇塞,范贱人果然牛叉啊,直接在班里就能把学生打破头,啧啧啧”
“啊呀好吓人,好多血,这算不算是恶性事件了啊?要不要给报社打个电话?”
“刘爽刘爽,把你爸给你的可以拍照的手机拿出来,闪一张闪一张~”
听到门外一群学生的嘀嘀咕咕,范建春的脸都青了,他回头一瞟,结果看到楼下最差班16班的学生们挤到了门口,吊儿郎当七嘴八舌地高谈阔论。
“滚!”范建春暴躁地冲着门外大吼一声,却在看到牛高马大的体训生刘爽手里拿着的手机后,又迅速憋成一张严肃脸,“还围着干什么,快把木雪送医院啊,刚刚她发疯要跟我打架,我这是自卫!”
木雪终于笑完了,她冷冷地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同桌,一张粉嫩小脸上满是担忧和惊慌的林予菲,然后晕倒过去。
意识沉浮间,木雪又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已经25岁的她,苍老得却像是一个35岁的人。她自卑,抑郁,惊惶,每天魂不守舍。温和但是过分软弱的母亲早就去逝,父亲绝情绝义地带着表弟堂妹还有后妻私生子一起远走加拿大,六年来毫无音讯。她没有朋友,没有工作,只有一个花心又有家暴情节的老公。
那天,她做好晚饭,等老公等到凌晨1点,老公终于回来了。然而,老公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着自己曾经的好同学、好闺蜜,多年来一直鼓励她安慰她的林予菲,以及林予菲怀里刚刚满月的孩子。
那个孩子,昨天木雪刚刚抱过。她还在担心林予菲未婚生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于是告诉林予菲如果不方便要这个孩子,自己可以帮忙养,一定会当亲生孩子对待。
然后呢?就在第二天,自己的老公带着林予菲和孩子上门来了,二话不说先抽了自己几十个耳光,扇得她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然而却因为没有吃晚饭,只能趴在地上干呕。
“贱人,你的心怎么这么毒?我跟予菲已经够容忍你了,养着你吃喝,你呢?我儿子刚刚才满月,你就要害死他,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木雪记得自己惊诧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婆婆闻声跑了出来,一听老公的话,二话不说一脚踩在自己的脸上,一通更难听的脏话扑面而来。
“烂娼□赔钱货,不要脸不要屁股,竟然敢害我的孙子,我早就说了啊,你这人克夫又克子,要害得我一家不得安宁啊,你怎么不去死啊丑鬼!”
意识里,木雪浮在半空,看着自己被婆婆踩得满脸是血,再看着林予菲抱着孩子躲在老公后面瑟瑟发抖。那时候的她多么蠢,竟然一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着自己被老公拖起来,拿出离婚协议要签字,可是自己抵死抗争,于是老公抽下皮带,当着婆婆还有林予菲的面,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