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于樵,生在农村,出生的日子不太好,导致五行缺钱,因为我天生胆大妄为,发小们便送了我一个绰号叫做“妄大胆”。
我爷爷是一位私塾先生,父亲从小跟他读书,所以他们父子二人可谓是典型的传统文人。在中华的传统文化中,“渔、樵、耕、读”乃人生乐事,所以在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父子二人一合计,也没问我是否同意,就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我出生的时候父母的年纪都很大了,属于典型的老年得子,他们生怕我有什么意外,就请了一个阴阳先生,在我的胸口点了一个朱砂印记,据说可以辟邪驱鬼。
并且还卜了一卦:乾下乾上,元亨,利贞,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卦辞是世上最为晦涩难懂的语言,此卦的大致意思是:大吉大利,阳和之气已经出现在田野里,有利于做事。
我自小就非常的受宠,至于被宠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给你说吧,除了读书认字不能荒废,其他的我不论做什么,父亲都不干涉,如果说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圈养的乖孩子,那我就是散养的野孩子。
由于受到了良好的启蒙教育,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能读书看报了。我也特别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包括禁毁书籍,尤其喜欢看《生理卫生》,这是彼时我能找到的最黄的书了。
如果我问你农村有什么?你可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清澈的小河,苍翠的远山,以及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是的,这些都有,我们那里就是这样的钟灵毓秀之地。
如果我再问你:大自然界中哪种生物最令人生畏?
你可能会回答:毒蛇、狼、蛤~蟆
不,这些都不是,我很负责的告诉你,真正令人恐惧的是黄鼠狼,它们是一群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诡异物种。
我们村子里的人对黄鼠狼有一种天生的、发自内心的、同时也是令人莫明奇妙的敬畏之情,甚至都不敢直呼其名,而是尊称为“黄大仙”,或者“黄家将”。
我们村只有几十户人家,其中有好几户家中都供奉着“黄大仙”、“黄家将”的牌位,据说他们都和“黄氏一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关系。
如果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要供奉黄大仙的牌位,他们或者三缄其口,或者语焉不详,反正没有一家愿意做出正面说明和解释的。
他们这种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态度,在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人眼中反而显得更加的神秘,乃至高深莫测,无形中增加了村民们对黄鼠狼的畏惧之心。
我曾经就此事问过父亲:“黄鼠狼到底能不能成精啊?我们村的人为什么那么怕它们?我为什么就从来没有看见过能变成人的黄鼠狼呢?”
对此,父亲很严肃的跟我说:“素隐行怪君子不为焉,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以后莫要再问此类事情,等你长大后,自然就知道了,记住了不许探究鬼神之事。”
我不服气的反问:“孔子同样说过“祭神如神在”啊!还有“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这又该怎么解释?”
父亲慈祥的笑了,然后轻轻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宠溺的说:“滚出去玩吧!小混蛋,连老子都敢顶撞了,小心我再罚你抄写十遍《弟子规》。”
我吓得撒腿就跑,可不想抄写那玩意。
父亲对于“黄鼠狼”一事那种讳莫如深的态度,以及他很少有过的严肃表情,原本的用意是想用父亲的威严来熄灭我的好奇心。
可是很明显,他老人家不太懂得孩子的心理,尤其的野孩子对神秘事物的猎奇之心,那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或者说不知死活的无知之心。
黄鼠狼喜欢偷鸡,人所共知,但黄鼠狼更喜欢偷鸡蛋吃,却不是人人都知道,而我呢,不但知道,还亲眼见过。
我小的时候,鸡蛋是奢侈品,虽然农村家家养鸡,但是很少舍得吃鸡蛋,都是拿到街上换油盐。
我上小学三年级那年,一个冬天的早晨,一大早的,我家西侧的邻居家的女主人邢翠霞,就站在自家的大门口大声叫骂:“是哪个该死的,生了鸡爪瘟,自己家不养鸡,偷别人家鸡蛋”
接着,就是一连串当地诅咒、骂人的土话。
这是我们这里的传统,家中东西被偷了,或者田里的庄稼被破坏,都要大声叫骂、诅咒,一则想把害自己的人咒死,二则发泄心中的愤懑。
附近的村民听了,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就在我家门旁,我自然要跟去凑热闹,这或许是因为农村生活太无聊,缺乏娱乐项目的原因吧。
一番探听下来,我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她家的鸡蛋昨天被人偷了,据她说,鸡蛋是放在厢房的草篓子里的,还加了盖子。
今天逢集,她准备把鸡蛋拿到集市上去卖点钱,可是一进厢房,就发现草篓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