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朝,正熙皇帝三十八年,工部右侍郎连家府邸门前,车马鼎沸,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连家祖上出过进士举人若干,还出过两位状元郎,其中一位就是连老爷的祖父,后来官拜正一品大学士。连老爷父亲是榜眼,弟弟是探花郎。连家祖孙三代在京城现在都是一段佳话。
今天是连家老夫人六十大寿,众人都是来给连老夫人拜寿的。连老夫人穿着一身红色五福捧寿袄,暗红色六幅裙,襟上缀着金三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珠环翠绕,看起来慈眉善目,富态安祥。
连老夫人正与宾客说笑。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红绫袄的丫头,走到连老夫人面前,在连老夫人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连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从神态看显然是坏事。不过很快连老夫人回转头对着众人乐呵呵地说话,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
没一会,众人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说道:“老夫人,不好了,有个疯女人挟持了林少爷。”
连老夫人心下咯噔一声。丫头说的林少爷是嫁入卢阳候府的嫡女连月冰生儿子子。连月虽然是继室,但是原配生的儿子已经过逝,如今林少是侯府爵位继承的不二人选。
连老夫人立即前往出事的地方。其他人也尾随而至。到了目的地,众人就看见一个脸上有着数条长长的如蚯蚓一般疤痕的女人,此时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刀挟持着林少爷,而刀尖正抵在林少爷的脖子。那刀只要一用力,林少爷就得没命。
连月冰尖叫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挟持我的孩子”
手握匕首的女人嗤笑道:“怎么,连月冰,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真是贵人事忙,怎么说也是做了十来年的姐妹呢。”
连月冰认真辨认后惊恐万分:“你,你是月瑶?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连老夫人阴沉地看着拿刀的女人:“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连月瑶听了连老夫人的话,锋利的刀剑刺破了孩子娇嫩的肌肤。冷冷地说道:“谁要敢过来,我就要了他的命。”连月瑶非常肯定,莫氏不敢动。
连月冰拉着连老夫人的胳膊,苦苦哀求:“娘,不能,娘,她会伤着林儿的。”
连老夫人恶狠狠地看着连月瑶。她此时很想让人将这个女人的嘴巴塞住,若不然待会她肯定会乱说话。可是又顾忌着此女手中的外孙子,林儿可是卢阳候唯一的子嗣,若是死了,连家肯定要遭到卢阳候的报复。现在了真是投鼠忌器。
连月瑶见着连老夫人的模样:“莫氏,你也有今天了。你也有知道害怕的时候了?”
连老夫人死盯着连月瑶,如是眼神可以杀人,连月瑶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连月冰看着儿子脖颈上满是鲜血,当下苦苦哀求:“月瑶妹妹,从小到大,我样样让着你。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求你看在往昔的情份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连月瑶望着连月冰:“莫氏,听到你女儿对我的哀求声没有?当日我是怎么哀求你的?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连老夫人冷着脸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不需要牵连无辜的孩子。快把孩子放下了?”若不是估计连月瑶手里的林哥儿,老夫人当下就吩咐人打死了作数。
连月瑶看着连老夫人面色不动,脸上闪现出一抹笑容。这抹笑容让连老夫人心底冒寒:“你也知道无辜了?莫氏,人在做天在看。你拿了我们二房所有的钱财为着你的儿女铺路,用我的姻缘换来你的儿女更上一层楼。等我再无利用价值,你竟然丧心病狂将我卖给了海城的商户周树当妾。对外则宣称我病亡。都说最毒妇人心,你的心还真比毒蝎还毒。”
月瑶的话一落,现场一阵喧哗声。二房所有的家资这是什么概念。当年的连家二老爷可是巡盐御史,真正的肥缺,在任好几年积累的家资绝对不是小数目。另外连栋博的妻子马氏,也是列侯马家的嫡长女。当年也是红妆十里。
当场还有一部分人的眼睛望向过来的沈家大夫人。沈家大夫人感受着众人打量的目光,面色发冷:“姑娘,当年你是病逝的。我们沈家并不知情,我家小叔还为你守了”
沈家大夫人的话刚落下,连月瑶讥笑道:“少在这里虚情假意了,你们沈家二公子得了相府千金的垂青,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妨碍你家二公子的青云之路。你们沈家想退了这门亲事,又不愿意背上一背信弃义的名声,才想这么恶毒的计策。怨只怨我太愚笨,竟然相信了莫氏你这个毒妇,以致遭受冤屈也无人诉说。”说到这里,连月瑶看向沈夫人,眼里带刀:“你们沈家要攀高枝嫌弃我这个孤女,我无话可说。可你们为了达到目的生生将我毁了。亏得你们沈家还敢自诩书香门第清正廉明之家,真真的无耻到极点了。我爹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会后悔为什么会救下这样虚情假意的人。”
沈家大夫人听着月瑶字字带刀,面色变化多端。对于退亲的事她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