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看了看妖主的背影,又看着旁边他刚坐过的石凳。
那石凳早翻倒了一半,满是石碎裂痕,覆着深绿色的苔藓,还有一丛丛枯草自由快乐生长,此时因为被坐过,枯草被压平了,蔫巴巴地耷拉着。
这么放荡不羁的凳子,难为妖主他也坐得下去。
林然突然看见枯草上有块暗斑,深得发黑,探手轻轻摸了一下,不是苔藓那种滑滑的触感,而是粘腻的。
林然把手指放到鼻尖一嗅,嗅到浓郁的血腥气。
他受伤了?
林然扭头看了看来时半开的门,若有所思,随便蹭了蹭袖子把手擦干净,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还是一样昏暗,随风飘荡的麻布帘再扯吧扯吧就可以去cos鬼屋了,妖主又盘腿坐回他那张巨大的石床上,脸很白,气势很吓人,就是身高有点不够,瘦得皮包骨头,于是不免san值减得少了,小可怜值大幅上升。
林然忍不住摸了摸石床,冰得她一哆嗦。
妖主睁开眼看她,眼神像要把她头拧下来,林然咳嗽两声,又把鸡腿拿出来放在床角。
她用扔保龄球同款姿势,食指一屈对准,猛的一弹,油纸包咕噜噜滚过小半张床,划过优美的弧线,完美滚到妖主盘起的腿边,“啪”地弹了弹,溅出两滴油花。
天一:“…”
林然豪气:“吃吧,别客气。”
天一真的很想挖一勺她的脑浆看看,是不是水加多了,咋就这么稀?啊?咋就这么稀?!
妖主瞥她一眼,既没有当场和她同归于尽,也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傲娇,平静把油纸包拿起来,手指轻巧几下挑开油纸包,露出里面巴掌大的鸡腿。
中午剩下的鸡腿,早凉透了,没有刚出锅时的诱人,鸡肉表面凝出一层黏腻潮湿的油脂,不可避免的散发出肉类的腥味。
妖主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尖长指甲挑起肉丝往嘴里放,咀嚼得面无表情——
他停下来,眼珠缓缓移动,盯着林然。
林然:“…咳。”
林然若无其事移开炯炯的眼神,背着手慢悠悠在屋里转悠,背后火辣辣一片,如芒在背,可以充分体会到妖主饱满而激烈的感情。
天一:“你就等着他将来弄死你吧。”
林然只当自己聋掉,先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溜达出去,过一会儿又溜达回来。
妖主听着女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像头撒欢的幼鹿蹦蹦跳跳,外面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好一会儿,半个脑袋从门边探出来:“我看了看你这个院子,地方还是挺大的,我把你那口废井给通开了,之后打算再种点菜。”
她也不能天天往这边来,万一哪天耽误了,林然很怀疑他根本想不起来吃东西。
他别就这么给自己饿死了吧!
林然寻思着给他随便种点什么小白菜小黄瓜,好种又好活,平时不用管,连锅都不需要,饿了他自己直接地里啃一口,多方便。
没错,就这么定了。
天一:“…”你才是够了。
妖主已经把那根鸡腿吃完了,他盘坐在床头,垂着眼不紧不慢把油纸包又叠起来,像在搭积木,看记起来居然有点乖乖的可爱。
林然瞅了瞅那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面露迟疑:“我要是给你找几只小鸡仔来你会遛——”
天一:“!!够了!”
“嘭!”
林然猛的关上窗,看着一根鸡骨头斜插而出,擦着自己眼皮子砸破窗纸,然后咕噜噜顺着窗棱滑下去,心平气和哦一声:“看来你是不会遛了。”
天一:“…”
天一一时居然不知道他俩谁更牛逼一点。
林然推了推窗棱,卡得死紧,她只好放大点声音:“我已经给你挖出水来了,你记得喝水,不要把自己渴死哦。”
天一痛苦捂脸:“求你了少说几句吧,我高血压都要犯了!”
林然若无其事吹着口哨走了。
林然正式开始在皇宫里摸鱼的日常。
宫女太监是宫里最多的人、也是了解消息最多的人,林然每天闭着嘴巴竖着耳朵,没多久就搞清了情况。
这个幻境的设定有点类似于妖域统治下的人族帝国,相当于妖族的奴仆,王室贵族都以侍奉妖族为荣,人族代代生存在这种妖气浓郁的空间里,久而久之也产生了变异,不仅能适应妖气,身上有妖族血脉的人,还能凭此修炼。
她现在上班的华阳宫主人荣王是皇帝的第二子,深受宠爱,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老皇帝年迈昏庸,许多朝政都移交给荣王,命以郭司空为首的几位重臣共同辅佐,最近甚至还让荣王准备祭祀大典的司仪。
荣王风头正盛,又向来好美色,自恃美貌的宫女都想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