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沉不住气了!
叶小天要的就是她这种火冒三丈的情绪。这种时候,她的真情实感才能渲泻出来,如果是老气横秋、哀大于死的状态,又或者那副对禅院生活无比向往、陶醉的时候,叶小天说什么,只怕也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叶小天觉得该主动发起进攻了。于是,他走进了宋晓语的闺房,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
宋姑娘对他走进自己的闺房并没有感觉不适与反感,她实在是寂寞啊!人是群体动物,这么久近乎一个人的苦行生活,不是她这样天真烂漫的少女所能承受的。
她甚至有一点小羞涩,因为“家徒四壁”,甚至连一杯茶都欠奉。她不会烧水,自从连续三次被熏了一脸烟灰之后,她就放弃了烧茶,这些日子,宋家大小姐都是喝的凉井水。
“宋姑娘,你现在体会到了吧?出家?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你看你爹娘多疼你,你大哥多疼你,如果你的所谓出家,依旧是锦衣玉食、依旧是仆从如云,那又何必出家,让你的亲人为你伤心?”
“我知道阿爹阿娘和大哥都为****碎了心。”宋姑娘伤感起来,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更容易被打开心防的。
宋姑娘幽幽地道:“我从小就很任性。我知道,虽然我和田家订了亲,可田大公子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他喜欢的是温柔知礼、贤淑闻达的姑娘。我知道,阿爹和大哥也不喜欢我。阿爹那么忙,大哥总是东奔西走,我还给他们添麻烦!”
宋晓语姑娘越说越伤心,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道:“佛曰: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我,就是地狱!”
叶小天宝相庄严。正襟危坐:“所以,我来点化你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这话很有禅意吧?
叶小天沾沾自喜地想。
宋晓语俏巧地白了他一眼,瞧他一副装模作样的德性,想笑,却又忍住。嗔道:“狗屁!就你,还我不入地狱谁入……”
宋晓语的声音忽然顿住了,等等……,我说我是地狱,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
宋晓语的一双柳眉渐渐竖了起来,瞪着叶小天,咬牙切齿。俏脸飞红:“姓叶的!”
叶小天扬眉、张眼、做大慈大悲状:“嗯?”
……
片刻之后,宋晓语的闺房内一阵鸡飞狗跳,叶小天鼻青脸肿,抱头鼠窜:“宋姑娘,你又犯了嗔戒啦!”
后边追出了挽着袖子,露出两条白生生手臂的宋晓语:“少废话!本姑娘还想犯杀戒呢!”
叶小天忙不迭逃跑,哭笑不得地道:“我是口误!口误啊!”
叶小天一溜烟儿地逃出院去,宋晓语追到院门口。硬生生地刹住了脚下,指着叶小天道:“口误?你进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叶小天见她不敢出来,心中大定,得意洋洋地道:“你叫我进去我就进去?有本事你出来!”
“你进来!”
“你出来!”
“是男人你就进来!”
“我是男人,我就是不进去!”
“我……我豁出去了!”
宋大小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也按捺不住,拔腿就冲了出去。
或许,为了她的美食、为了她的华衣、为了她的胭脂水粉,她早就忍不住了,如今只是有一个最合理的理由!
叶小天没想到她真敢追出来,吓得撒腿就跑,宋大小姐随后就追。
“哈哈哈,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躲在暗处观望的宋家主大喜过望,立即闪了出来,拦住女儿的去路:“女儿,你输了!”
宋晓语一呆:“爹?”她回头看看,已经从院子里跑出十多步外,再想回去,显然是不能了。
宋天刀也及时闪了出来:“小妹,愿赌服输,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我……,行!我不反悔!不过你得把叶小天给我抓来,让我狠狠揍这混蛋一顿!”
宋家主沉下脸道:“晓语,不要胡闹!叶土司煞费苦心,还不是为了你?人家是思南宣抚使,身份地位虽还不及你爹,却也相去不远了,怎么能让你动手殴之?”
宋天刀也劝道:“是啊!小妹,不要不懂事。咱爹很快就要上书朝廷,支持由叶小天掌控播州南六府,到那时候,他就是一方宣慰使,和咱爹平起平坐了,怎能打得?”
宋晓语气道:“他为了我?哈?你看看我穿,我吃的、我用的,这都多么凄惨!他还故意气我!我如今都破戒出院了,你们还不让我出这口气,我……”
宋晓语顿了顿脚,大声道:“成!我也不难为你们!我不出家了,我出嫁!行不行?”
宋家主和宋天刀大吃一惊,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