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我已经到了家门口,一路上都是逃亡的人群,场面异常混乱,我总是感觉在不远处有密集的枪声,危险离我很近,我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我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内心不由一震!我强压恐惧,从石狮子嘴里掏出钥匙,“吱扭”一声门开了,一进门,乱象就呈现在我的眼前——家中一片狼藉,物件七零八落,像是被人抄了家!我转身把门锁上,径直走向大院,只听得一阵“喀啦,叮铃,咔啦”的声音,我心中一惊,难道是日本人?正当这时,一个人从院中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此人短小精悍,两眼冒光,甚至犀利!他见我也是一惊,这是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他反映了一下,背上包袱疾步跑向墙角处,我追了上去,他腿一蹬踩到了角落里的水缸之上,想翻出墙头,我立即拾起了一块卵石,夺向那水缸,“乒灵!”一声,他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手一支,倾斜着站了起来,“嗖”的一下,一个包袱砸向了我,我头一斜,躲开了这一击,还没等反应,他的腿已经踹到了我的肚子上,我向后一个踉跄,他左脚支地,右腿一个回旋,好快!一记飞踢再次向我夺来,我右手一挡,手腕反转,向前猛地一拽,他一个斜身摔在了地上,但是他甚是灵活,双手支地,两脚齐蹬,又把我踹的一个踉跄,“姥姥的!,我还治不了你这个毛贼!”我气愤的说道,而他嘴角上扬,一声冷笑,抡起拳头打向我,我迅速出掌,一把捏住了他的拳头,右膝顶向他的手臂,他的身体猛烈一颤,我见势用力压制,一个过肩摔把他摁在了地上!“咚咚咚!”,突然间,有枪托砸门的声音!“摩西摩西,哇哩哇哩哇!”我俩对视!“是日本人!”他说道。我立即松开了他,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活动了一下筋骨,我焦虑的说:“这下怎么办?”“翻墙跑。”他简洁而明了的回答!“翻个屁,我可不会轻功。”我说道。门晃动的愈加剧烈了,“那就先躲起来,快点!”那个毛贼说!只能这样了,我迅速踩着台阶登上楼梯,而他却纵身一跃,扶着墙翻了上去,好敏捷的身手,怪不得打我的时候动作那么快。我刚迈到阁楼,他已经进入了正亭,我来回寻觅藏身之处,可是现在家里甚是空旷,我并没有找到藏身的目标,我的视线不断的移动,最终固定在了一处,就那儿了——那个衣橱!我拾起地上遗留的一个榔头,迅速钻进了衣橱,而他却踩着床沿登到了房顶之上,两手一支,双脚一叉,便牢牢地固定住在屋顶的横木之上,不愧是个老手!
这时,只听“咣当”一声,门被鬼子撞开了,之后,便是频繁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人数不多,“八嘎,跟我搜,一个走,泉奈。”“咚登咚登”,他们登上了楼梯,我的心跳伴随着脚步声逐渐加快,来了来了!“咚咚……咚咚”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又近了,我握紧手中的榔头,吱的一声,橱门打开了,我感觉下面一热,眼睛紧紧地闭上,“嗖!嗖!”“咚!当!”只听得一阵倒地的声音,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两个日本兵已被带有红缨的飞镖,插到了脖子,我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刚才跟阎王老子相面了!他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真没出息,都吓尿裤子了啊!”“先别提这个,接下来怎么办?”我嗫嚅道。“小子,小哥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能出南京,不过咱们得先把鬼子皮换上,不然八成是出不去了!”那个,这位仁兄,刚才多谢你救了我一命。”我说。“这话说的,至少咱们都是中国人,一条心!少废话,赶紧换衣服!”他说道。我们迅速的穿上了日本鬼子的军装,我感觉很不舒服,不仅是生理上的不舒服,心理更是压抑,我们跑出阁楼,他顺带拾起来刚才用来砸我的包袱,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在意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刚要起身,他一把拉住了我,问道:“鄙人宋小佛,你呢?万一去了那边,还好有个照应。”“我叫尚云志!”我答道。说罢,我俩携起了日军的三八式长枪,出了大门,走了一段路,突然,我的瞳孔遭受了巨大的冲击,我的手在颤抖,我的牙在摩擦,宋小佛说:“往前走,别再看了。”我强压心中的怒火与恐惧,但那场面还在我脑海中萦绕,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堆烧焦的女性的尸体!
小佛的步伐很快,我一路小跑的跟着,这时,前方有一个日军冲我们打招呼,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什么,小佛淡然自若走了过去,来了一句“哭你西瓦!”那个日军很是迷惑,又说了一堆鸟语,小佛也有点慌了,又来了一句“搭脚裤!”日本兵表情骤变,想动枪,我见势不妙,立刻向他突刺,杀了个白进红出,“八嘎!八嘎!”一对日军从后面追了过来,他们咆哮着,“跑!”小佛牵着我的胳膊,迅速跑向对面的胡同,那一队日军追了上来,就在这时,前方又出现一队日军,这回要完球了,只见小佛迅速举起长枪,向前面那队鬼子开枪,“咚!咔啦!咚!”随后,他的头向右一伸,示意我撞门,我俩迅速向右猛撞,我同他一起翻进了旁边破旧的茅草屋,“咚!咚!咚!”只听得一阵杂乱的枪声,日军自己跟自己打了起来,枪声逐渐停息了,一队日军冲进了那个屋子,“纳尼,?没有人!”在他们交火的时候,小佛早已带着我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