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安好。”云婵曲身一礼,忽的念起他先前的那次帮助,心房冷不丁便动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难以道明说清。
胤禛抬目瞧见是云婵,只淡淡点了点头,并无多话。
云婵得了示意起了身子,四爷如是淡淡的一句发问便在这时飘进了耳廓里来。他望似好奇却又好像并不十分诧异:“你来这里做什么?”边言语间,有意无意扫了眼太子的大帐。
云婵心下极快的转了一圈,道着若说散步总不合适,便垂了一下潋滟眸子应声回复:“奴婢一样东西突然不见了,想着许是掉在了路上,便来寻寻。”这个理由听来无有不妥。
“什么东西?”四爷问的顺势。
云婵在心底下忖度着该如何答他这话,毕竟这种事情却也不好扯幌子。万一十四爷那玉佩当真被有心人捡到,她这里扯了幌子反倒怕不好周旋,却不如实话实说:“我娘留给我的一块儿玉佩。”她的语气不见忙乱,面目神情也如常无二。
其间并无半点停滞耽搁,胤禛低首:“是这个么?”边言语间,探指从箭袖中掏出了一块儿坠着五色丝涤穗子的晶莹美玉。
人间事情真是何等便巧合到了如此地步!
在目光触及到那玉佩的片刻里,云婵只觉自己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间,便快要蹦出来了!
她虽没有见过十四爷的玉佩,但在这个地方捡到的,还是这样一块儿玉色上乘的无瑕美玉,想来便不会有差了。
这玉佩,竟是被四爷捡到的?却也难怪,他与太子之间本就偏着亲厚,想是被太子唤去小聚,昨晚从那帐子里出来的人,该是四爷不能有二
一时间,气氛便僵僵定格在那里,静的恍若凝结的死水冰晶。
一阵风起,撩拨的乌青发丝携合衣袂纷舞翩翩,将这四野景致不断变幻、周匝的恍若梦境。云婵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恍惚神智骤时清明:“是奴婢谢过四爷。”她忙敛襟垂首又做一礼,谦谦然于四阿哥手中接过了递来的玉佩,面眸压低、不敢再置一言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样的沉默只维持了须臾。
“嗯,那收好,别再弄丢了。”四爷言语完备,一个侧肩,抬步兀自行向前去,一路未有多停。
那颀长的身影其间,有淡淡碎阳金波水纹一样晃曳荡漾,在他身后映下一道如是颀长的影子,以及一连串梦魇样的斑驳旖旎。
他的语气依旧还是淡淡漠漠的样子,从始至终一直都是。那样的淡漠仿佛是出于分外的信任、又仿佛可以带给人一种颇为沉稳的安全。正是这样的感觉作祟,让云婵顷刻便有一种面颊火辣的感觉。
她的良知心在捣鬼,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四爷那样的信任,她觉得她愧对那样的信任,她觉得,她欺骗了他
一缕天光透过毡帘缝隙筛筛投洒进来,目之所及处的一切景致便被濡染上了一层薄薄淡金。十四阿哥扫了一眼玉佩便顺势收在袖里,眉心兀皱,拉过云婵问的极谨慎:“你说这玉佩是让四哥捡去了?”
云婵被他突忽而起的小心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垂了一下纤睫:“嗯。”点了点头。
闻言于此,十四自嘲般拍了一下脑门,吁气淡笑:“好了,四哥定是知道了!一定知道了”
冷不防间,十四爷这样的反应令云婵着实唬了一跳,本就不甚安稳的心再一次起了慌乱:“你不是说,这只是一块儿普通的玉佩么?”她秀眉颦颦,心下又跟着漾起诸多不解。
事已至此,再着急也都是徒然,十四阿哥反倒平静下来,陷入到了另外一重思索之中。眼下兀地听得云婵发问,便先将那别样心思权且按捺,淡淡然回首启言:“这玉佩原不是我的”见云婵愈发不解,他顿了一下,又接口继续道,“我上边原还有一个哥哥,可惜未及序齿便已夭折。当时额娘将两块儿一般形态的玉佩,分别赠予了四哥和他,再后来他的那一块儿便又赠给了我。四哥不会不识得。”
原是有着这么一档子事情在里边儿云婵心下了然,与此同时,一个骤起的念头跟着一并散化开来:“要不这样。”她抬眸展眉,“若有什么事情,不妨便说是你赏赐给我的?”
“不妥。”十四摆手制止了她,“能打赏的东西有很多,为何偏偏便是这块儿玉佩?加之当前形势如斯,你又是八哥府上的人,这一切都凑得太过巧了些。四哥何其聪明,如何能轻易胡弄得过他!”
“那”云婵顿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八爷?”
“要不要告诉我什么?”八阿哥正巧在这个时候掀了帘子走进内帐。
二人双双木愣,吃了这好一大惊。云婵刚想言语,却被十四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手腕。
“能有什么?”十四打了个哈哈,向八爷微颔首,“还不是我跟小婵刚刚不小心,弄丢了八哥的一把折扇!”
“一把折扇?”八爷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我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