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杨柳依辨出,女人的身上衣衫褴褛,简直就像大街上的叫花子。
“柳儿——”
女人又喊了一声,并朝她慢慢走近一步,杨柳的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觉得不能呼吸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哽咽着声音说,“——妈妈?是——你吗?”
杨柳想不到,短短地二十多天的时间,自己那个干练泼辣的老妈,竟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看到杨柳,妈妈却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惊喜,她用颤抖的声音说:“谁让你回来的?你这个死丫头,不是让你跑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妈说着就生气地在杨柳的身上锤了两下,一边捶一边哭着说:“你怎么这么笨?明明都已经跑了,怎么还会被他们抓到?”
杨柳直挺挺地站在哪儿,一动不动,任由母亲的拳头不轻不重地落在自己身上,眼前升起一片雾气。
老妈捶了她两下,就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母女两顿时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哭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终于平静下来,老妈伸手替杨柳擦去眼泪,伤心地说:“孩子,都怪你没投胎投到一个好人家,你爸爸爱赌,你妈妈无用,我们做父母的对不起你……”
杨柳很是心酸,哽咽着说:“妈妈,不要说这样的话,早知道他们这样对你,说什么我也不会逃走的,”
老妈流泪说:“我这辈子已经吃了太多苦,我不想再让你吃苦的,柳儿,现在该怎么办呢?”
杨柳扶着老妈在旁边的一张凳子坐下,一边说:“妈妈,刚开始我就不应该逃的,反正逃也逃不掉,就嫁了他儿子算了。”
老妈生气地说:“不行,我们再想想办法,我一定要让你逃出去,你放心,我反正老了,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反正再怎么着,他们也不敢取我性命,你还年轻,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杨柳长叹一声,心中更加悲伤,并非为自己,就是这次没被抓住,杨柳也已经做好嫁给张二傻的准备了,所以,她也没什么可以懊悔的。
只是她心痛我父母为了她受了苦,她依偎在老妈的身边问:“我爸呢?张扒皮怎么没把他和你关在一块儿?”
妈妈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大概怕我们逃,所以把我们分开关起来了。”
“那你知道爸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杨柳有点不放心。
老妈摇摇头说:“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张扒皮就把我们软禁了,先是恐吓,再是不给我吃地,反正什么招数都使了,我愣是没上他们的当,你爸爸,估计情况也和我差不多吧。”
杨柳一听,一下子激动起来,忽然站起来,扑到门边“砰砰”地敲着门,一边喊道:“张叔,我爸爸呢?你让我见见我爸爸。!“
不一会儿,张扒皮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了过来,站在门外说:“我已经让你见到你的妈妈了,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你的爸爸,还是等到婚礼上再见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他,”杨柳不由得激动起来,使劲儿砸着门,“你们到底把他怎样了?”
张扒皮在门外说:“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在明天的婚礼上用吧,现在就不要折腾了。”
明天就办婚礼?杨柳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杨柳还是有点震惊,手上也停止了动作,只是盯着门上那个小小的猫眼发怔。
现在,她才体会到,自己已经过是瓮中之鳖,再也逃脱不了了。
杨柳正在发愣,身后就响起一阵抽泣声,老妈一边哭一边说:“柳儿,你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还是来想想别的办法。”
杨柳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声音嘶哑地说:“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样?听天由命吧!我反正要嫁人,嫁给谁还不都是嫁。”
自从那天被萧一涵拒绝后,杨柳的心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屋里黑漆漆的,只从窗外透进来微弱的亮光,照在如死灰一般的脸上,显出几分惨淡来。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杨柳心里却越来越绝望,想着天亮后,就要出嫁了,不由得黯然神伤。
结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一生中最幸福的大事,可是对她来说,却像是等着自己的葬礼一样煎熬。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明之夜,杨柳母女两一夜没合眼,如果可以,杨柳真的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可天下事少有从人愿的,再不情愿,这窗外的天也越来越白了。
后来,杨柳又一直盼着发生地震,火灾之类的灾难,可是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连下了一夜的雨都停了,天气变得更好了,杨柳心力交瘁时,刚昏昏沉沉的刚打了个盹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喜庆的器乐声。
被锁着的门打开了,张二娘领着两个女人进来了,不由分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