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办公室在后面,说它是办公室可能有点不确切,因为它的面积估计是一般办公室的几十倍大,本来就是一间仓库改造而成,里面乱七八糟地堆积着各种纸箱子。在那些纸箱子后面,摆着一张脏兮兮的办公桌,这就是她上班的地方。但她的大都时间并不是坐在这张办公桌旁,而是穿梭于那些办公室和车间之间。做的工作跟一个搬砖工差不多。
沿途有一些认识的同事和她打着招呼,杨柳也礼貌地回应着,只是感觉到每个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杨柳叶没在意,匆匆向办公室方向走去。
走到办公楼旁边时,忽然看到布告栏前围着一些人,又有什么重要的活动或者会议了吗?那个地方是专门发布通知的地方。杨柳本想也凑上去看一看的,但时间不允许,就顾不得了,以免被张冰冰看到。
张冰冰杨柳我的组长,本名叫张文丽,只因为两年前离婚了,受到了打击,整天绷着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好像谁都像是抢了她老公的小三儿,所以人送外号张冰冰。
张冰冰没有了老公,就把公司当成她老公,一心扑在事业上,一年前才刚刚被提拔为组长。张冰冰由此觉得这公司比老公靠谱,她对老公付出了真心,老公却离她而去;而公司却是有情有义的,她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所以对待这份工作,更是竭尽全力铁面无私。
之前,杨柳因为迟到了几分钟,就被她教训了一回。现在因为住的地方远了,杨柳每次都是踩着上班时间进来,所以,她没有时间去凑热闹,毕竟找一份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杨柳不想让她抓到什么把柄。
可让她气恼的事,她人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远远就看到张冰冰正站在关着的办公室门前,穿着一套米色套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柳加快脚步走过去,虽然心里发着愁,脸上却硬挤出笑,提高了嗓门说:“张组长,你是急等着要拿东西吗?我这就来开门。”
张冰冰转过身来,杨柳看到她手里正捧着一盒线轴。咦,她怎么没有钥匙也能拿到东西,这钥匙可还在自己手里握着呢!再看张冰冰的脸,更让杨柳大吃一惊,她居然她我露出了微笑,这太阳打西边出了么?这张冰冰也会微笑,而且是在对着自己微笑的。
杨柳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张冰冰开口了,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杨柳,你这个时间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上班啊?今天又不是周末。”
杨柳有点莫名其妙,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分钟,没迟到啊?
“上班?你还来上班?你都没有看到布告吗?”
杨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布告?我没有看到啊。”
张冰冰站在台阶上,俯瞰着台阶下的杨柳,这个表情在她很多天后,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异常温柔地说:“瞧你这个粗心大意的,没有看到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你吧!那个布告上宣布了几个公司裁员的名单……”
一股凉气从脚底冒出,慢慢往上延伸,一直蔓延到样柳的全身。但她依然支撑着,僵硬地微笑着,后知后觉地问:“裁员名单?我应该不会在其中吧?”
张冰冰做作地皱了皱眉头,脸上是一副很惋惜的表情,杨柳那会儿似乎终于明白她的老公为什么要劈腿了,换了她可能也受不了她的那个样子,她摇着头说:“别的人我记不住,我只记得有你样柳,现在我就是特地来通知你,把你手头的工作跟小赵交接一下,对了,介绍一下……”
”
张冰冰缓缓侧过身子,我这才看到办公室的门早就打开了,而那张原先属于她的办公桌前,正坐着一个和杨柳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正惶惶地看着她。那个躲闪的眼神,就像刚刚抢了她的男友一样内疚。
张冰冰指着那个女孩子说:“这位姑娘就是小赵,从今天开始接替你的工作,你跟她交接一下,然后去财务室结算一下你的工资。
杨柳没有听错,她竟然被裁员了。晴天里忽然一个霹雳,把她惊得成了一尊雕塑,心里想着,自己这是交了什么霉运,怎么人家几辈子加起来都不一定碰到的坏事,好像在几天里全让她给遇上了。老天这是怎么了?
这种事,如果是换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呼天强地痛哭失声了,这一点儿也不夸张,因为杨柳已经听到宣传栏那边人声嘈杂,估计是一个和她一样遭遇的人失态了。
杨柳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科长理论,她工作积极,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为什么要裁她?还有,既然公司是裁员,裁了她,为什么又新聘来了一个“小赵”,这不等于跟没裁一样吗?
杨柳机械地搬着两条麻木的腿,朝经理的办公室走去,身后的张冰冰冲着她的背影喊:“你这是往哪儿走?还是先去保卫科交一下办公室钥匙吧!”
杨柳没有回头,一直朝那儿走去。沿途有熟识的或者不熟识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全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杨柳没注意,嘴角露出个神经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