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换星移,东风渐起,清扬枯黄,遍野苍凉。这大抵是又一年的秋,百无聊赖,这贫瘠之地,想到那一年,反反复复,好像也是这样。
除却临近的婚期,我的生活好像也是如此,仿佛平淡的无一丝波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恰当的不出一点意外。
父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只是苦笑着说:“我愿他娶的是我,而不是那楚清瑶。”
忽然想起昨夜,母亲与我说的:“婆婆甚是和善,未婚夫倒也是纯良之人,要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夫教子,这辈子倒也康乐。
初入秦家,要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不要因为求上位三把火的威风而失了楚家的体统。
今后,若是夫妻相处不似从前,感情虽是一回事,但若实属不易,实在勉强,便回家来,楚府永远是你的家。
凭你的楚清瑶的名头,娘亲为你这么多年为你造的势,也必应发挥一定用处,他秦瑜锦应会敬你。”
我当时是显得很吃惊,细细想来,倒也如是。若无人大加熏染传播,怎么会连皇上都知楚家嫡女,出生可止连绵大雪?
难为我母费尽气力生我出来,还要撑最后一口气为我铺路,才肯休息。
“况且如今楚家你父亲还算中用,虽不是二三品大官,但好歹是有个正五品的头衔。
你还有两个哥哥,虽一文一武,但在学院也还算是成绩不错,几年之后也会有所建树,将来也应该不会比你父亲差,你那两个嫂嫂家,大嫂穆家千金穆兰迪,二嫂宋家嫡女宋蝶儿,说出去也都是正经人家。
你又是楚府嫡女,我们与那秦家也是门当户对,他必不会欺辱你。
那秦府虽说是个没落皇族,但身份也还是在那儿的,且我瞧这还不错——那府里丫鬟虽然不多,但个个穿戴整洁大方,办事利索,身上也没什么伤,想来也没那么多腌臜的事,也可以看出是有规矩的人家。府里虽陈设样式新旧参半,但并无……
我也问了,他说,想娶的是你柔柔,而不是楚清瑶。”
我一愣,轻笑了一声,说:“我嫁。”
昨夜,我静静的听母亲说了一个时辰,也认定了他。
我既认定了他,那便是我以后的夫,那便是我楚清瑶以后的生活吧,所以我听得格外仔细。尤其是有关于他的。
我的名字是胡国师起的,但我本不应叫名字,我的父亲翻遍古籍,本想准备十个名字让我自己抓阄,却不想皇恩浩荡,我父惶恐,只得起一小名:柔柔。
然,他怎会知道
我知为我及笄,母亲和两位姨娘已经忙了整整一个多月,每天也不过睡两个半时辰。
自放出我这楚家嫡女及笄的消息,这一天一天下来,媒婆都踏破了门槛,帖子一封封的来,母亲和姨娘便一家家的走访,每天从城西一路到城东,两三辆马车换着走,我都看在眼里。
纳采之后,聘书,礼书和聘礼便从顺理成章,都说女子出嫁十分繁琐,而楚氏嫡女更是如此。不是因我样貌姣好,知书达理,不争不抢,而是因我出生时,本是大雪纷飞,连绵五天的灾祸天象却骤然变晴,更是因皇帝添妆,胡国师赐名。这京城的男子啊,不是娶了我,而是娶了楚清瑶啊。
幸,他要的是柔柔,是我啊,好开心啊,喜上眉梢,遂掩面偷笑。
我的两个哥哥也常回家来看我,怕我惶恐,怕我心惊,不忍我早早出嫁。我的二嫂告诉我,一米八几大个的二哥竟还偷偷为我流泪了。
我的父亲看每天两个哥哥都赖着不走,拿着大刀就要找他俩过两招,每天下午都来我的庭院转上两圈,有时还搞突袭,搞得我们兄妹三人见面,跟做贼一样,想来倒是忍俊不禁。
两天之后,我便要出嫁了。想到如此,我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大哥,二哥和他曾是在一个学院的,母亲问过他们。起初,他俩都因为母亲以为问他是因为学院考核的成绩,我大哥说他秦瑜锦是一个才思敏捷,谦和有礼,举止有度的人,我二哥也说这人是个很有趣,嘎嘎板正的人。
而当他俩知道我被母亲许给他之后,脸黑的呀,第二天就去找他麻烦,又不知三人干了什么,反正是我父亲领回来了两个挂彩的哥哥,倒是我那两个哥哥挨打了还笑呵呵的。
后来才知道,那秦瑜锦也没落个好,我那二哥还骂呢,“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娶我妹!”但毕竟是将来的妹夫和小舅子,三人胡闹了一通,只得罢了。
他,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原以为他该是个专情的人,连我那么私密的小名都知道,应是关心我的人吧。我愿意去相信他。
这种信任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因着天降异象,我备受关注,从小到大,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一怕辜负爱我的人的期许,让关心我的人失望;二怕对不起自己,让将来的自己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