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宰刚跟着仆役进入西院,就听见院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孟和音满身环佩从月门跑出来,看都没看一眼就跪倒在他面前埋着头痛哭。
“兄长,我知错了,呜呜呜呜……”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和阿声一起偷溜出去,不该瞒着你住在城主府,都怪我,我真的知错了……”
宁宰很是慌乱,可是他不敢说话,只能伸手去抓孟和音的胳膊把她提起来。
“你先起来。”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孟和音鼓气道,“你就同意我和城主的婚事吧!城主是真心待我的,城主?”
孟和音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回答,才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来的人只有宁宰和一个带路的小厮。
宁宰抄着手干笑,旁边的小厮也是一副尴尬不已的样子。
孟和音反应过来,她刚刚那么精彩的表演,王霄竟然没看见?!
小厮不敢再待下去:“孟小姐,大公子已经带到,小人告退。”
孟和音和宁宰面面相觑。
“忘掉。”孟和音命令。
“是。”
三人在西院里忐忑不安了整个下午,都没有得到任何王霄的消息。
“他一点怀疑都没有?”
孟和音如是问道。她本来做好了化解怀疑的准备,可事实是王霄竟然没有任何举措,是因为他太过信任孟和音,还是说他另有所谋?
宁宰也很闷闷不乐。
他以为来到这里之后会经历一番前所未有的危险挑战,可是来了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种未知的危险实在让人难受。
怀年还是老样子,死死地捏住他的刀,双眸警惕,随时准备拔刀开打。
等到日轮往西,太阳快要落山之际,一列侍女款款来到西院,放下了好几款城中时兴的华衫,对三人交代道。
“今日府中设宴,烦请公子小姐们换上衣衫,随我往前院入席。”
孟和音三人赶往前院时,王霄正在更衣。
老奴将王霄的袖口理好,对王霄方才的决定表示疑问:“如此重要的宴席,公子怎么能让孟家那三个粗鄙之人入宴?若是期间出了什么差错,该如何是好?”
王霄听到这话,瞬间把手收回来,不耐烦道:“我自有我的用意。王全,你最近管得越来越多了。”
老奴俯首道歉:“老奴不敢!”
王霄不愿和他多言,这个王全从小就陪着父亲一同长大,父亲的本事没有学来多少,那种畏首畏尾的懦弱倒学了个十成十。
他的打算很简单:孟家那个很能打的大老粗不同意婚事,那就让他见识一下城主府的权财。届时他若仍不同意,随便找个由头将他们都杀了,还有那个拿着一把破刀的弟弟,每次见了自己眼睛似乎都在喷火,烦人得很!
想到他们死后孟和音可能会流露出来的脆弱,泛红的鼻头和泪涔涔的眼眶,王霄更觉得心中愉快。
不过,王霄还是有些遗憾。毕竟普天之下,哪有会对声色权财毫不动心的人呢?
不得不说,孟和音和王霄的智力水平根本不在同一层次,而这种差别却正好造成了盲点,才使得孟和音误以为王霄为人深不可测。
孟和音进院时,院中的桌椅陈设皆已安排妥当,整个饯别宴分为两席,上席在主院的厅堂里,下席则在堂外院子里露天摆放。
宴席还未开始,酒水菜肴还未承上,桌面简单的放着些坚果蜜饯一类的小玩意,在庭院两侧的层层摆设之后,府外征集来的舞女们也都站在后院中等待着。
孟和音走到下席中间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侍女看她想在此处坐下,阻拦道:“孟小姐,你的席位在上面。”
此时她的屁股已经呈半悬空之势,只要孟和音再放松一点,就可以稳稳地坐在软垫上。
“真的吗?”孟和音并不是很死心。
侍女点头:“城主特意吩咐过,奴婢不会记错的。”
孟和音只能抬腿,登上台阶向着里面走去。
等他们进了厅堂,才看清楚内间的陈设。外院的布置已经是十分别致,而内间则全然透露着奢华。金杯玉箸都是最不起眼的东西,这房间里全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物事。
房间里的陈设豪奢而不至于晃眼,但孟和音心中生出了一种不明原因的怒气。她们这一路走来,偏僻的姜国暂且不论,就是路过的祁国州郡,大有破烂的城池和饔飧(yongsun一声)不继的平民。
“孟小姐?”侍女再一次提醒道。
孟和音才从回忆中抽出身来,坐在了侍女给她安排的位置上。
等其余人走后,孟和音才观察四周的状况。
此处共设五席,正北台阶上那一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