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城堡中,孤独的宝座俯看着整个古老的城市,高高的穹顶之上,斑驳的字迹与浮雕早已在岁月中泯灭大半。
王陨落了…大海倾覆了整个世界……弹尽粮绝,这座城成为了孤岛…死了……站在无数的尸骸…我们活下……一切都将从头开始。
终有一日,浪潮会重新席卷这个世界…王…所有人……这里是庇护所,也是地狱!
透过只言片语,再去看那些可怕的壁画浮雕,维兰泽明白了一些东西,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坚守于此的原因。
维兰泽最初时是看不懂这些稀奇古怪而扭曲的文字的,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就明白了,见证了过去一角的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在那斑驳的壁画之上,有着无数人抬头仰望,天空早已不在,只留下穹顶之上一片汪洋。
饿殍遍地、尸骸无数,失去了阳光与温度的城市,年长者用血肉哺育了后来者,用最残忍的方法延续着生命,一切宛若人间地狱。
浪潮退却,城门大开,身后是尸骸遍地,身前是一片荒芜,海水浇灌的世界,一无所有,活下来的人们一无所有。
维兰泽缓缓将目光从这早已不知被他看过多少次的图文中收回,冰冷的目光俯看着脚下的城市,在那不远处的平地之上,一栋被翻新得极为富丽的城堡,此刻灯红酒绿、人影错落。
“为什么,就是不知足呢,你们!”
……
华丽的装饰掩盖不了原始与野蛮,如同春日里的野兽,发出阵阵嘶吼,男男女女人影交织,酒池肉林不过如此。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这场富贵者的宴会也终于走向了尽头。
看着离去的美娇娘和俊俏男子,此地的主人,一个身材魁梧,其上刀痕密布的五旬老者,赤身而坐,“怎么,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那个混蛋连养育了他的父亲都敢杀,我们也不例外,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有的只有一个死字。”
“与其被动的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断我等富贵者,当杀之而后快。”
“他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他可能已经忘了,把这座城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从来都不只是他的功劳。”
“可是,那个小怪物厉害得有些过头了,更遑论前段日子不知怎滴手里多了那本书,以及那所谓的神之眼。”
“是啊,听说点亮神之眼的人,可都是被神明选中的人,我们对他出手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你们怕了?当你们选择违背规矩的那一刻,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蠢货!
今天维兰泽能下手杀了他的养父,明天就能把要了咱们的脑袋。我呸!当初就不该把这个混蛋捡回来,什么狗屁城主,什么狗屁秩序,咱们是山贼啊,我早就说过,那家伙脑子有病!”
“对,那狗东西就tm的有病,咱们又不是海军也不是什么王国护卫,咱们是山贼是强盗,掠夺杀戮享受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
……
一众男男女女坦诚相待,七嘴八舌的说着,一时间愤怒压过了欲念,颇有一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高坐其上的老者,看似同样愤怒的双眸之下古井无波,好似一潭幽深的泉水,深不见底。
待到众人离去,他简单的披着一件睡袍,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借着月光看向那座孤立的大殿,好似在于那宝座之上的人对视。
“身边都是一些愚不可及的家伙,一定让你很孤独吧,维兰泽!很快我会终结这一切,并代替你去享受这份孤独的!”
欲望的雪球在骄奢之下疯长,在它滚下雪山的那一刻,一切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夜色下,莉莉踱步在寂静的城池里,白净的手指拂过饱经风霜的城墙,遥望着那段悲惨的过去。
忽而莉莉抬头望向远方,一道无比纯粹的祈愿,在无尽的信仰洪流中呼唤,顺着这一缕气息,莉莉看见了一艘破败的船。
那是,黄金梅丽号!
废弃的船只与碎石土木堆积在海岸,水之诸神席卷的浪潮还未完全褪去,风雨依旧,天空阴暗得可怕。
一身疲惫的冰山,坚守着他注定守望一生的地方,“嗒嗒嗒……”奇怪的声响穿透了淅淅沥沥的风雨与翻涌的浪潮声。
“那是什么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尚且危险的废墟,“难道废船厂还有人吗?”
寻着声音的来处,他看见了那一艘破败不堪的船只,“这个是?草帽小子的船,被水之诸神破坏了吗?真是惨不忍睹啊!”
看着这残破的船只,冰山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忍与心疼,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触摸上船身,嘎吱的破败声让他目光微颤,“不对,是之前的问题!”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我想出航!”
多么渴望的声音,让冰山的内心都为之一颤,“什么?”他不由得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我想再出航一次,最后一次!”心底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那般的纯粹,还是般的干净而温暖。
冰山看向自己的工具箱,他看着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