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方才是河神之心将国师虚假的身体给销毁,这才救了我。”
鹿梓柒解开元惠牢房的结界,倚靠在门边,若有所思。
“那个人说过,河神之心,能够揭开迷雾,拥有真实之力。”
“是呀,只是……那个鬼灵,还是让它跑了。”
元惠轻轻一笑以示安慰,“它自称鬼仙妄断,想必是虚空冥界极为强大的存在,鬼仙在鬼官和鬼王之下,凭我们的力量本就吃力,况且小柒姑娘你此前便被消耗了过多的力量,能够活下来,已是万幸。”
有些感激的看了看元惠,深深舒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妄断,能被河神之心伤到,只要好好运用,找到其弱点,应该也能将其消灭,然后救下你的父亲。”
“父亲……”
元惠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挂了笑,“还是多亏了小柒姑娘,小僧想通透了。无论他是否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也依旧是我的父亲,他害我飘零流离,害母亲下落不明,也全是因为被鬼灵蛊惑。方才我见那国师如此可恶,就算是本着除魔卫道的初心,我也必须救他才行。”
牢狱中的火光有些幽暗,发生了很大动静但却没有任何人上前查看,想必是之前妄断用国师的身份嘱咐过他们,而且这情况,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轻咳几声,因为方才用尽全力,如今浑身疼痛,勉强将和尚放了出来此时鹿梓柒也只能坐在地上休憩片刻。元惠见鹿梓柒徒然跌坐在地上,着实吓了一跳。
“小柒姑娘!”
“我没事,只是力气用尽,现在要休息一下。”
眼前的景象开始慢慢变得模糊,鹿梓柒缓缓闭上了眼睛,如今身体再疼,她也感受不到,只是心中却莫名多了些她不知道的记忆。
和尚看门口过于简陋,便将鹿梓柒挪到了干草之上,小心盖上一件衣服,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牢房的空间变得扭曲一只深邃的眼睛牢牢盯住元惠。
“终于倒下了,现在正是时候,哈哈嘎嘎嘎嘎嘎。”
瘆人的笑声再次响起,元惠大叫不好,原来那鬼仙妄断竟还未离开!
警惕的环顾四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对,妄断没有了躯体,便只能游荡。
“小和尚,如今只余下你一人,虽说你这修为还不够我塞牙缝,但恢复一点点力量也还是可以。”
话音刚落,和尚便感觉背后被什么硬生生拍打几下,背部的衣服瞬间碎裂,而露出的皮肤通红,一阵生疼。
当然妄断也不好受,哀嚎了一声,口中骂道:
“该死!小和尚,你是皇嗣?”
“是……是又如何?”
“这神封都的皇嗣早就被我杀了个干净,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小子?!”
“你说什么?!”
元惠的胸中莫名焦虑,一股难言言喻的愤怒开始升腾,“你杀了什么?!”
“哈哈哈嘎嘎嘎嘎,小子你莫不是十多年前逃走的那个弃子?如今对神封都的那些个该死之人动什么怒?你应该恨他们才对。”
握紧了拳头,光亮的头上青筋暴起,那绝美的脸上布上一层阴影,皱起的眉毛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如同第一次见到风北邱时,那种恨意强烈而纯粹。
“杀了你。”
“哦?好怕好怕,好怕怕。杀了我?如何杀得,算起来还是我将你从这皇城中解救出去的,你该把我当做恩人,你可还记得你儿时,那些人是如何对你的?哈哈哈嘎嘎嘎嘎。”
是啊,他们是如何对他的?母亲虽然生得极美,却是软弱的,她时常教导他,莫要与他人起了争执,让父亲难做,凡事能忍则忍,就算实在无法忍,也不可出拳相争。
父亲爱母亲,很爱很爱,元惠是知道的。但在百姓和民众面前,这爱始终显得那么薄弱,只是被鬼怪挑唆几句,父亲便信了他是祸国殃民的灾星。
那些所谓高贵皇子公主,也因此看他不起,将他贬进尘埃,他是痛苦的,但碍于母亲和舅舅的面,才将其克服。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打算放过他,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万民于水火,那便是将他烧死,敬献他的心脏,他绝望了,放弃了,如同木偶般失了魂魄任其摆布。
但母亲和舅舅不愿意,他们找了个和他身形一样的死去的孩子投到井中,却被发现。
母亲便抱着他从护城河一跃而下。
那样软弱的母亲,在大雨之中恳求,那样善良的母亲,那样绝望和他一同跳入河中。
后来是怎样他没了意识,只记得他被师傅救下,他在佛心宗找到安身之地,却在一夜之间没了头发。
师傅将他赶下山,说与他尘缘已尽,他含泪,从此便游历世间,被变成人类的妖怪骗了无数次,也终于知道师傅将他赶出佛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