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诚心许愿的时候,会有神仙来帮你实现的。
“真的吗,祖母?”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哪里有那么多闲神仙。拿着,这块光溜溜的石头,是你祖上遇见的一个神仙给的。老身这一生没遇过什么坎,倾之,就留给你了,这块能请动神仙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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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深冬,白雪攀不上红墙,却挤满了琉璃青瓦衔接处浅浅的沟壑。大雪连绵了数日,这往日里盛装浓抹的紫宫,也平空染上了一抹哀愁。微微泛白的湛蓝天空,交错着几枝树影。
满天的雪静静落着。
忽有一阵清风轻起。
——为何如此喧闹?
是哪里传来的杂声,扰了这满天的清净。
有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将她呼唤来的那道。
“叮——”清脆如此,是有块上好的玉石掉落在地上了。
“神仙保佑……保佑我的孩子,只要他平安……”
——好,这是你的要求吗?明白了。
“娘娘——娘娘——”
有个小姑娘在呜咽,凄凄惨惨地唤着谁,凝神细听,有人在疲惫地喘息,几个聒噪老妇如麻雀般喳个不停,屋里到处是匆匆的脚步声,一壶热水在炉上咕噜噜地滚着。
突然把这一切全都压住的,是一声啼哭。
喧嚣又起。
这屋中高梁是百年紫纹游香木,覆地是蔚蓝明影沙貂皮,东墙绘百鸟争香图,案前挂桃红牡丹绢。
此宫名为“清枝”,附有一别院,宫中有一后妃,名唤倾之,产后身亡。
由此过了七年,谪仙凡锦又一次途径京城,满身的风尘落雪,隐了身形便越过了红墙,入了紫宫。她顺着记忆,再一次来到清枝的别院,发现宫门被封。凡锦索性靠着那宫门坐下,脑袋歪着抵着身后,她一路奔逃,已有些倦意。
那只狸妖,想必是不敢入宫的。
细密的白雪没了她的赤足,倚着残破宫门闭眼歇息的女子,肤白似雪,青丝微乱。
这实在是突兀,凡锦睁开眼,一个莫约七岁的孩童站在她面前,这么小的年纪,说是站着,但也比斜坐的凡锦高不了多少。
凡锦一晃神,她想起,几年前白雪纷飞之际,曾在身后这清枝宫守望着他母亲的逝世和他的出生。而如今,这似曾相识的雪天,他们才算是正式见面了。
“你是何人?”稚气未脱的声音问道,看着星星般的黑眸里满是探究和警惕,凡锦有些感慨。她道:“我逃亡至此。倒是殿下,你为何孤身一人?”
“逃亡?”小家伙不解,好在他注意到另一个点可以转移话题:“你知道我的身份?”
凡锦轻笑一声,“不知。”
“骗人。”吐出两个字,小家伙盯着她,眼神严肃。
凡锦觉得无趣,站起身抖抖雪,她发觉在看见他时雪早就停了,又俯身看着他的眼睛道:“确实是不知的,只知道是殿下。”
眼前的可人儿实在太过矜贵漂亮,令人忍不住想拨弄他软顺服帖的头发。
凡锦到底没伸出手去,她正打算随便逛逛,泛红的足踏在雪上,雪很柔软,而她的身影胜一段纤细轻盈。
小家伙拔腿想追过去,他往前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凡锦察觉到他的动作,停下脚步,倾身对他笑道:
“会再见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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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身高七尺的持刀侍卫弯着腰,边摇着手边对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孩讪笑,
“万万不可啊,殿下,国师大人说近日京城里有妖兽流窜,务必要守好宫门。”特别是不能放小皇子出去。
年轻的侍卫紧张地看着小孩一脸不高兴,没胆子完全转述,他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请您回去吧”。
他虽然是笑着,但已经做好了去领罚的准备,先别说小皇子出去时身边有暗卫盯着,安全还算有保障,就算是要他拦,他也打不过小小年纪便功力非凡的小皇子啊。
国师大人就是爱欺负他们这些混饭的。
异乎寻常的是,小孩今天没有当着一众侍卫的面熟练地翻墙出宫,挑衅地让下一角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小家伙一副老成的样子,沉吟片刻,竟是转身走了,他走得飞快,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难道是要在别的地方翻墙?侍卫紧张,难道用漂亮的翻墙姿势秀他们一脸,在墙的另一边落地后想象他们的心情已经不够格成为小皇子的乐趣了吗?
侍卫在原地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用处。
小皇子的目的地不是宫外,而是当今皇上的书房,紫轩阁。风牵动着流苏,被系在腰间的玉佩微微晃动着,流光的羊脂玉面刻着两字,晴之。
当年宠冠后宫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