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起因要从她无端招惹了一朵阴桃花开始说起。
许是因为长期被催婚,拉郎配,连续值了三个夜班的殷错在隔天的交接班会议中开了小差。
她做梦梦见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长相隽秀俊逸,骨相优越卓绝,集合了所有男人的一切优良品质,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并自诩是她男朋友的男人。
梦里这个男人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就连死后也要拽紧她,缠缠绵绵不放手。
对于一个生前福利院,死后养老院的忠实不婚主义者而言,这个梦委实荒唐又肉麻。
梦里的她竟然陪着男人甘之如饴去赴死,生同寝死同椁。
还没等到她亲眼看着这对恩爱痴情的恋人双双化蝶,便被一声暴怒斥醒。
“有些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入职这事稳妥了就不把这交接班当一回事?”
殷错就这样在科副主任,自己导师怒火中烧的凝视中醒来的。
这场白日荒唐梦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装了三年的好学生在规培的最后一天,就因为打瞌睡在众多同期面前被训,丢人到她都直接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可她被骂后还不能不打起精神起来继续工作,急诊科每时每刻都有完不成的任务,没有时间让你去后悔道歉,让你去伤春悲秋。
可今天出了这一档子事,别说能否转正了,保不准下一刻就卷铺盖走人。
每周例行查房过结束后,终于有时间喘一口气了,殷错才开始懊悔不已,拿手抱自己脑袋。
要说着急她定然也是着急的,毕业后为了能够顺利进入世华医院,她跟在自己导师身后学习,平日里一丝一毫的错处都不敢犯,为了能够省下时间多学点东西,最初连睡觉都直接躺在值班室里头。
她严于律己,从不管松懈一步,在同期生的每周考核也一直以来名列前茅,不敢给导师丢脸。
归根究底,到底是白天那场噩梦害的。
她怎么就梦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殷错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股大力拍打后背险些将她击溃得一败涂地。
“听说你今天当着刘一刀面前瞌睡了一整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多久糗事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还传得乱七八糟。
总不能逢人就说自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遇到不良人,糟践了一条命。
“昨晚又熬夜了是不是?我说你也没必要那么拼,身体是你自己的,熬坏了得不偿失的也只有你。”
卓青嘴里念念有词地叨叨,老妈子一样关心她日后未老先衰。
殷错抬头看了看她,虽说在那场梦里,除了那个让自己记忆深刻的人之外,最让自己瘆得慌的还是她。
媒人是她。
证婚人也是她。
就连死后哭坟的也是她。
殷错看到她后无端起了怒气,一鼓作气把这个梦境告与她听,还分外严肃地警告她最后一遍。
“以后不准你总给我介绍男人,别再诓我去跟谁谁谁相亲。我不要结婚,我已经跟养老院打好招呼了,退休后直接拎包入住,除非你把我打死。”
卓青全程爆笑,说她年纪到了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可笑着笑着眼泪凝住,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不对,你看清男人的脸了?”
殷错眼角都被气红了,扭过头去,冷哼地嗯了一声。
卓青掰着她的脸转过来:“现在还记得?”
殷错气得腮帮鼓鼓,白森森的牙死死抵着:“都是他害我被骂我能不记得?我现在还能把对方面部轮廓给你画出来。”
脑袋像是被重击,耳边全是嗡的声音,卓青双臂下垂,怔怔然说道:“这不是春梦,这是阴桃花。”
······
什么阴桃花阳桃花的,她一个高学历高智商,急诊科护士站的一把手,平日里到底都在研究什么?
她就爱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一问就是玄学,玄学解释不了。
卓青非逼着自己把梦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忘掉,随后又拿了什么红绳非缠着她要系在手腕上。
但凡任何一个长在红旗下,信奉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中国人都会严肃拒绝,并慈爱地推荐她往精神科走一遭。
可对方跆拳道黑带,殷错打不过她,强行被系了绳。
最后想想一条红绳而已,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这个风雨如晦的夜里。
如噩梦中她和男人初遇时候一模一样,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事故。
命运开玩笑似,强行将那个男人送到自己面前。
“还愣着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