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日子最是凉爽,街上行人熙攘,朝廷最近虽变故颇多,但百姓们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日子总得过。
秦轩换了身不常见的装扮,戴着斗笠,使人看不清面容,偷偷从秦王府溜了出去,来到山河楼。山河楼,一如往常,人声鼎沸,秦轩匆匆上楼。
路过雅间时,听到“陛下”这等字眼,秦轩顿足偷听。
“我说最近陛下举动怎会如此奇怪,竟是这个原因。”
“是啊,这释帝对先廉帝感情如此之深,却也害了韩相,双帝感情素来深厚,本乃武国幸事,但有时这好运也带来了灾祸啊。”
秦轩不禁疑惑,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里面坐着两人,看衣着应是朝廷末流的小官。
“你是何人?怎这般不知礼数?无故开门?”
秦轩摘下斗笠,俩人见是秦世子,慌忙跪下,不待俩人拜见,秦轩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示意二人起身:“你们刚才所说之事,跟本世子详细说说。”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这宫里传出消息,陛下病重竟是因为廉帝驾崩,二者感情深厚,才……”
“说便是。”
“才致使陛下神志不清,以至于连累了两个丞相。”
“神志不清?”
“是的,近日陛下许是受了刺激,所以……”
“你真当本世子好糊弄?”
“我等句句属实啊,不信世子可以去坊间打听,这件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而且……”
俩人顿住了话语,有些迟疑,秦轩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其中一人忙继续说:“而且坊间亦传,释帝与廉帝,恐为断袖!”
说完这话,两人慌乱跪下,额头汩汩地冒汗,浑身颤抖。
“你们可知妄议天子是大罪?”
“我等知晓!”
秦轩沉默着看了两人一眼,他们抖得更厉害了,他忽地嗤笑:“罢了,说两句话而已,本世子不至于这般小气。今日之事,莫宣扬出去,你们好自为之。”
秦轩拿起斗笠戴上,除了雅间。俩路人方长呼了一口气,相互搀扶着起身,仿若劫后余生:“下次咱们还是不要来山河楼吃酒了。”
“是啊,秦世子与苏老板乃挚交,可平日里极少碰到,怎的今日碰到这个煞星?唉……”
“谁叫你非要早晨来吃酒,你可少说两句,万一被秦世子听了去,咱俩的命可保不住。”
其余那人不再说什么,俩人匆匆离去。雅间附近,秦轩这时才远去,看样子已是听到了二人的话。
山河顶楼中苏逸正执笔练字,听着秦轩的话,末了顿住:“煞星?这词适合你。”
秦轩欣赏着苏逸已写好的字:“这苏相倒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轮到我秦王府了,不知到了那时你这山河楼可容得下我这煞星?”
秦轩抬头看向苏逸,挑眉一笑。
苏逸并未停笔,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随时恭候世子大驾。”
“你就不怕我毁了你这山河楼?”
苏逸停笔抬头看着秦轩:“区区酒肆,再建一个便是。”
俩人相视而笑。
秦轩懒散地坐下:“不过,断袖?武国民秦再开放,也不至于传出这等荒谬言论,这世道也不会允许这等事存在吧。”
苏逸自顾自练字:“这就是其中的蹊跷之处了。”
“你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韩相是武国元老,辅佐两代君王,居功至伟,但总会引起一些人的忌惮。”
“难道,是释帝?”
“不好说。”
“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何他还要关押苏相?”
苏逸有些苦涩地说着:“这其中利害,岂是我一介商人能明白的,咱们,看着便是。只是,你秦王府要小心了。”
秦轩起身凑近苏逸,欣赏苏逸方临摹好的佛经:“这我自是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说你这人,好好的抄什么经,我是行不来这等无趣之事。”
“闲来无事罢了。”
这时门口突然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秦轩猛地抽出怀中的匕首:“谁在那?出来!”
苏逸按住秦轩的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唤门外那人:“没事的,你进来吧。”
一个小脑袋探出门来,轻轻打开门,又轻轻关上,迈着标准的莲步走进房间。年岁看着只有十四五岁,却穿着成年女子的装扮,眉眼间有些像苏逸。
姑娘向秦轩行了个礼,温温婉婉,一看便知是千金小姐。而后走向苏逸。
“兄长,我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兄长?哟,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秦轩疑惑地看向苏逸。
苏逸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