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门!兽群来了!”村里的钟声阵阵,钟声响起时,说明有灾厄降临,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基本每年初春都会闹上一回,只要把城门合上,所有人回家,把门一关,从地窖里选一瓶葡萄酒,喝上一瓶,这群畜牲自然就会识趣地离开。
村长一遍遍催促着自己的女儿使劲儿摇钟一边赶着自己的小儿子赶紧进屋,手上握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把树枝举高,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小儿子今年才2岁,自然不知道父亲只是假装要打自己,哭啼着回了屋。女儿用小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这么几分钟,体力已经用了不少。
“没用的东西。”村长狠狠瞪了一眼女儿,即使她只是十二岁,稍稍侧头,示意她也进屋。
“谢谢父亲。”四女儿低着头,小声说,回屋一点声音都没有。
养了只老鼠,走起路声音都没有。村长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回过头,看见门里探出来一个圆圆的脑袋,高高举起手里的树枝,胡子都立直了。小儿子这才被姐姐抱走。
“村长!”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握着一把锄头,高声喊着,朝他跑来。
“小声点!听得见!”村长吼了一声,“疏散什么情况啊?”
年轻人摸着后脑勺,抱歉地笑着说,“村民基本疏散完成,就剩几家农户还在收土豆。”
“该死的玩意儿!畜牲就该来他家!”村长骂了几句。“行了,你也回去吧,辛苦了。”话罢,准备走去催那几个老东西,那几位他清楚得很。
“村长,额,还有个事儿。”
“就不能一次说完吗!快点,一会儿畜牲就上你家了!”
“城外还有俩人骑着马在往村里来,在比手势让我们等等他们。”年轻人站直了身子。
“穿着什么衣服?”村长眯着眼睛。
“只看见是一身灰,没看见什么特别的。”
“叫他们死外边吧,别想拉上全村子的性命。”刚说完,村长就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老人踏着坚定的步子,背着一个很干净的绿色斜挎包,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邮差先生”年轻人稍稍鞠躬,准备复述一遍。
“没事没事”,村长打断了年轻人,“就是几家还不肯回去,我正准备去催呢。您也抓紧回去休息吧。”
老人看了眼年轻人。
“你说吧。”
年轻人看了眼村长,再看了眼邮差,把刚才的事快速复述了一遍。
“等等吧,我也去城门口,我先回去拿剑,一定等人进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村长,转头离开了。
“是。”年轻人把锄头丢在地上,快步跑向城墙。
村长嘴里好像在嘟囔着什么,谁也没有听清。
城门还留了一辆马车通行的通道,几个汉子原本互相说着话,见邮差来了,都恭敬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邮差站上城墙,有一男一女正骑着马,驾着尘沙赶来。背后是乌央央黑云似的兽群。
骑着马的男人手里似乎举着一团什么东西,嘴里喊着什么。
邮差右手握着剑鞘,快步迈向门口,眼镜死死盯着他们身后的兽群。
“请留下我们的希望。”邮差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邮差走出城门,等待着他们。
村里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听得懂他在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