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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咔咔,仓库的铁皮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仓库内轻柔的爵士乐也突然像录音机卡带了一般,发出叽咔的刺耳嘈音。
整个仓库的光线都在消失,被漆黑淹没,到处变得一片昏暗,那些酒桌变得犹如棱角突兀的乱石。
“……”雷越一怔,想要往大门那边跑过去,却距离太远,已是来不及了。
“莫西干?拉基?金妮!?”他转头看着四周,“……绫莎?”
“你们在玩着什么吗,是不是?”
但周围仍是一片死寂,没有人回应,只有左肩上的乌鸦的爪子在勾紧,像以往的示警那样,进行着警告。
有情况……雷越可以肯定,这里正有对他而言危险的情况发生着。
鼻烟胶卷?大逃杀?
可是,这是绫莎介绍的工作啊……
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呢?
雷越一时有点茫然,腰包里的手枪不断地下沉。
门窗全被关着不通风,仓库内的空气变得闷热,他的额头在冒汗。
因为活死人病而感觉到的脖子溃烂伤口又开始哗哗地流血,浑身的腐皮烂肉大片大片地掉落,死亡的阴影如此之近。
忽然,乌鸦抓得肩膀一下撕痛,雷越回过神来,沉着地晃晃头。
先别瞎想了,不管这是怎么回事,离开这里再说。
“朋友,我们不会被仙人跳了吧,可我也没干什么啊……”
雷越用自嘲减轻着压力,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要探照周围。
目光同时有注意到,手机显示没有信号……
他当即试着给花姐发去一条信息“花姐,你认识一帮叫莫西干、拉基和金妮的地下电影人吗?”然而,发不出去。
他又试着直接拨号打给花姐,只是,毫无反应,连“你不在服务区”都没有,似乎手机坏掉了。
打给黄自强,不行;打给麦记,不行,全都打不通。
这就意味着,也打不了报警电话。
“难道,这里有什么信号干扰器吗?”
雷越闪过这个念头,继而想到绫莎那么懂得电脑、IT技术的事情……
说了先别瞎想!他深呼吸了下,朝着仓库的后门那边,一步步地小心走去。
与此同时,他伸手拉开腰包的拉链,这样自己就随时可以拔出手枪。
手机发出的光亮照破仓库内的重重阴影,还离着有一小段距离,雷越就看得清楚,那道小很多的铁皮后门也被锁上了。
后门是从这仓库里面锁的,挂着一个满是斑驳锈迹的大铁锁。
雷越举起手机,缓步地走近上去,拍了拍铁门,砰砰作响,铁锁却纹丝不动,把黑暗牢牢地关困在这里面。
“有人吗!?”他大喊,渐渐有些闷恼,也有些害怕与茫慌,脑海不断出现“鼻烟胶卷”几字。
别瞎想,不一定是那样。
雷越又再晃晃头,绫莎带我过来这里,是因为见我郁郁不得志,听我说快死了,才介绍我这份活……
叽叽咔咔,突然又有另一股沙沙的白噪音响起,像是空气发出嘶哑的话语。
他闻声望去,只见装在长吧台那边不同位置的好几块电视屏幕,都突然打开了,全是黑白狂乱交织的雪花屏,在漆黑环境中尤为显眼。
忽然,他看到其中一块屏幕,在雪花中显出了一行血色的文字:
【推开二楼窗户,跳出去】
“这……”雷越怔了怔,谁,是谁在背后操作着这些?是敌,还是友?
他望着那行文字,仿佛感觉到有一股怪异的魔力,正跃动而来,在钻入他的眼眶、他的头脑里面,带着他旋跃。
二楼?
“朋友,你说呢……”雷越向左肩上的乌鸦喃喃,越发有些走神,“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乌鸦保持着沉默,但也没有飞起来带路,而爪子厉然地勾抓了下他的肩膀。
雷越一下警醒,看这只黑鸟的意思,似乎这里才是正确的出口,就是这道被锁上的铁皮后门。
也是,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自己为什么还要走上二楼呢?
那不是跟烂恐怖片里面那些蠢角色一样,明知道地下室有危险还要一个人往下走吗……
“我才不做这种蠢事!谁爱上去谁上去,我就在这了。”
雷越嘀咕着,再度打量起了眼前的门与锁,都是十分老旧了,锈迹侵蚀得脱了一层皮。
也许,可以大力出奇迹……
开枪打门或者锁?不,不是开枪会暴露和惹来警察的问题,都身陷这种险境了,必要时就得开枪。
是自己应该还控制不住那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