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土墙,粗木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风蚀,腐朽,沾染着厚厚的泥浆。
这里是龟兹西南的一个小镇,刘沧沿塔里木河渡水而行,中途在河畔建立的烽火台处听到龟兹有武装团体跟西域都护府冲突的消息,顺路拐到了这边。
自从刘沧发兵西域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时间,西域都护府稳定常驻兵力十万,乌垒收容定居者三万户,军屯牧畜,因汉军常驻不撤,西域都护府震慑诸国。
这段时间汉军跟西域诸国没怎么发生正面冲突,但数十支汉军军队依旧还在奔波西域各处剿匪。
西域三十六国,虽然都以国为名,但其实这边诸国的人口十分有限。按这边的算法,乌垒都已经能算是一个大国了。
西域诸国通常都是在绿洲的基础上建立的,人口十数万到数千人不等,有点像中世纪的欧洲,寻到一片绿洲,盖上一片坞堡,凑出一群敢打敢杀的人,也就称国了。
东汉以来,西域人口稍有增长,但三十六国归汉,尚有十几二十个小国自认独立,都护府对西域诸国的人口统计仅在四十万左右。
而骠骑军剿匪半年,自认独立的小国推平了十处,击杀马匪数量一度达到十五万人,却没对西域诸国的人口造成什么实质影响。
西域拥有大量游离不定的佣兵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不难看出西域诸国上报的人口水分也是相当的大。
至于那些被骠骑军推平的小国倒也没什么可说,真正意义上的推平。
一处山坳、一片坞堡,四五米高的土墙,数百人的战兵,总数两三千的人口,往往骠骑军一波冲锋也就墙塌兵亡了。
说真的,这些小国骠骑军真没想推平它们。
西域的情况实在比较特殊,能聚集几千人的地方,基本都有水源以及一片绿地。
而那些地方的人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沙漠中的生命线,对于行走大漠中的人们来说,他们很多时候充当着一线生机的角色。
虽然若是到了他们的地头通常都会被他们敲诈勒索,但总比暴尸埋尸沙海来的强些。
这些地方的人降不降的无所谓,包括西域一些强大势力通常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的驻扎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绿洲的存在,这才是他们真正的价值。
与汉地完全不同的生存法则,骠骑军攻击他们大多也是因为他们不知死活的想要敲诈过路的军队,或者干脆就是某支马匪的大本营。
西域诸国基本没有常规士兵,他们的士兵大多都是雇佣性质的佣兵。
这也导致其实很多佣兵都会兼职马匪,骠骑军在西域杀了大半年马匪也没能将马匪杀绝,而诸国佣兵数量倒是普遍不同程度的减少或是增募了。
所谓小国是马匪大本营并不稀奇,但敲诈军队的行为刘沧就比较纳闷了。
或许是这边的习惯,或许也是认清了自己的价值。
对于这些桀骜自立的小国,骠骑军通常也就是宰了他们的佣兵,甚至还会掉过头来帮他们修建被破坏的围墙建筑,以免一场沙暴类的恶劣气候把这边的水源给破坏了。
这些西域人不会感激骠骑军对他们的帮助,骠骑军杀起反抗武装也不会手软。
若有需要,该抢些牛羊女人骠骑军也会去抢,对方资源若太紧缺,骠骑军又会给他们留下一些从马匪那里弄来的物资钱财,包括让他们防范野兽的武器。
挺奇葩的战斗模式,大概用混乱形容比较贴切。而这就是西域。
世界各地有着各种个样的风俗民情,西域更是有着属于它的别样风景,无论自然,还是民情。
西罗坳,龟兹西部百里,坐落龟兹通往姑墨主路旁的一片山坳内的村镇。
光秃秃的灰黄石山上只有斑驳的矮草灌木,类似村镇的人类聚地,当地人通常会开凿山壁当作自己的居所。
山坳空旷之地搭建着土屋木屋,这些灰扑扑的屋子大多对外开放,食肆、赌场、妓院、马厩、铁匠铺甚至坊市类的交易等等场所都能在这里找到。
跨马而来,刘沧三骑四人,大福、四福随行刘沧左右,而刘沧怀中揽着一名少女同骑。
西罗坳没有墙壁掩体,四面环山,二三十米的山体,山势比较平缓,西面北面都有入坳的通路。
刘沧几人由西面而来,刚进入山坳,路旁搭起的木棚下,十数名被皮绳栓着的奴隶打量刘沧几人,眼中闪烁希冀。
“陛下,这些奴隶大多都是因为犯了忌讳,又缺财物才被人抓了。没什么特长,也不善于战斗,价格应该不贵,一匹耕马能换两到三人。”刘沧扫了眼木棚方向,怀中少女给刘沧介绍道。
马云禄,马腾的闺女,被刘沧纳入后宫,封了婕妤。
既然让马腾、马超坐镇西域,刘沧子嗣中暂时又没有合适跟马超结亲的,刘沧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