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有三求。
一求翻身脱离人间苦难,
二求逍遥自在游戏人间,
三求不羁长生。
只有求得长生,才有资格回首望一望这一路坎坷,窥一窥这人间大道。
封朽的师傅就是这么语重心长地教他的,然而道貌岸然的师傅其实是准备拿他这个首席弟子做鼎炉突破瓶颈的,他早就看出来了,他不说。
他早就将师傅传授的功法练得出神入化,连他压箱底的绝技都偷偷学了,甚至靠悟性将某些残篇补齐延展,论实力甚至比师傅高一大截了,他却安分地当个徒弟,他不说。
他隐藏的很好,只是为了在傍晚时分听师傅讲故事,讲他如何经历人间苦难,如何习得魔功踏入修仙之路,如何利用实力逍遥人间,迷醉红尘。
“为师这辈子不羁长生是修不得了,只求能活的久一些。”师傅讲完了最后一个故事,砸吧砸吧嘴,那秃鹫似的面庞抬起,双眼饥渴地往封朽身上望去。
“即便没有生你,养你至今,也算半个父母。”师傅小声地念叨着,不像是在跟封朽说话。
沉闷的封朽突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一指便贯穿了师傅的脑袋,再一把捏碎了神魂,随后箍住四散而逃的精血,一把火连同躯壳烧了。
傍晚的夕阳映衬火光,一齐红了半边天。
这个便宜师傅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三求却深深刻进了封朽的心里。
既然听师傅讲了人间苦难,游戏人间,那么就求不羁长生吧。
封朽如此想着,也只想着如此事情,便在修炼之途上一路碾了过去。
“魔帝”,是第一次又人这样称呼邪派修士。
......
“嘶——呼——”封朽长舒一口气,从石床上坐了起来,回忆到此为止了,自己今天的“祭品”要送来了。
这是落进苍莽大山的第二十三天,在这二十三天内,封朽成为了山中土著们的“神”,并且成功重塑了肉身,按照他的要求,土著会每天送一个活人过来供封朽来恢复实力。
“哗啦啦~”清水被意念牵动悬浮在空中,然后划过封朽清瘦的面颊落入盆栽之中。
他很烦,烦了很久了,他想回忆出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毕竟这世上也没有人说邪修不能飞升成神啊!
可将回忆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点线索,或许这天道就是如此不讲理,就是不让邪修成神吧,二十多天了,也应该放下了。
封朽叹一口气,走出石屋。
石屋修在孤峰上,孤峰下便是土著费劲千辛万苦建立的祭坛,脚尖一踮,从天上抓一朵白云,便“仙气飘飘”地飞到祭坛的最高处,在村民们的注视下,在石座上盘腿坐好,低沉地传出一句——
“开始吧。”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干瘦女子被捆住四肢推上祭台,围在祭台下的土著们或欢呼,或叫骂,此刻他们不再有人性,如同野兽般享受起这一场狂欢。
封朽意念一动,祭坛下的阵法启动,一股股肉眼所不能见的黑气便从那些村民身上飘出融入体内。
“奇怪。”封朽睁开眼睛,望向那祭台上的女子,她身上竟然没有一丝“黑气”飘出。
封朽这等实力的邪修,恢复起实力来的确是一份难事,若是靠噬人血肉,屠尽这一村落的土著也只是九牛一毛,他靠的是人身上的怨念,执念,爱恨。
玩弄人心,蔑视生灵,视教化为渣滓,此乃魔道。
神念扫过那女子的身体,单薄的灵气在身体中飘动,封朽更惊讶了,这女子竟然还是个半步踏入修仙门槛的人,而且这体质似乎是——
灵海之体!
这荒莽大山之中竟然出了个灵海之体,实属荒唐可笑!封朽这下明白过来,这女子并不是土著,而是他们不知从什么地方找过来凑数的。
封朽倒不愤怒,只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也是,就这么小个村落,一天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自己薅完了。
如此想着,一只手轻拍石座——
“碰!”领头的土著肉身猛然炸裂,血肉化作雾气四散飞扬,淋在在场除了封朽的所有人身上,尤其是那祭台上的女子受波及最重。
被炸的七荤八素的土著们不敢喊叫,回过神来都是颤颤巍巍地拜服在地,更多的黑气飘散而出,被封朽收入囊中,可就是如此场景,那女子的情绪也是毫无波动,瘫软在祭台上,如同一个死人。
这女子应该是被这群土著折磨的要坏了,虽然醒着,却再也无心无力留心外界的一切,不过这样也好——
封朽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得了的想法,既然修邪成不了神,那就修炼那些所谓的正道功法就是。
这邪魔之体又如何!这天下的正派修士都不愿意教自己又如何!老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