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抽泣的李萱,嵇昀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既然你是李存勖派来攻打我们的,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快走吧,过会儿我的丈夫回来,你可就走不了了。”
李萱面色冰冷地说道。
她态度坚决,嵇昀不便再说什么,悻悻然飞身而走。李萱见他越过墙头去了,转手提过了护身短刀,朝着两名随身的宫女刺去,宫女没有提防,都被李萱用刀杀死。
惨叫声惊动宫苑,巡夜侍卫急忙赶到。
正在会见梁国使者的耶律德光,听说李萱母子险遇刺客,也撇下使者赶回寝宫,直到看见妻子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耶律德光下令搜捕刺客,侍卫们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不见其踪迹。此时,嵇昀早已凭借身手逃出皇宫,直奔城外而去。
出城三里,道旁有一片树林,嵇昀与野南浔相约在此处碰面。
嵇昀刚进树林,就听脑后有风声传来,起初以为是野南浔来了,但随着声音迫近,越发感觉此人的御空之术凌厉出奇,异乎寻常,想来多半是皇城中的高手追至。
面对如此强敌,嵇昀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暗下运起朱垠元气。
敌人瞬息而至,呼吸声清晰可闻。
说时迟,那时快,嵇昀突然一个撤步反身,挟元气奋力朝身后击出一掌。
元气激荡,动天彻地,这神功,便是放在七八年前,亦能与令狐云梦有一战之力,何况精修至今,已然得其大成。
轰的一声,好似雷霆过境。
那人中了嵇昀一招,身体向后飞出数丈,随即地轻飘飘如蝴蝶般落在一处树枝上。
嵇昀奋力一击,只为先发制敌,岂料对方看起来丝毫无伤,着实令人惊诧。
“果然是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样的话。原来冤家路窄,来敌正是钰澄。
钰澄看着眼前红光护体的嵇昀,不禁感叹道:“好一个春风吹又生,几年不见,你的功力竟然恢复了。”
嵇昀死死地注视钰澄,说道:“你多年来四处招摇,掀起无数争端,今日撞见,便要做个了断。”
钰澄狞着脸道:“你不找我报仇,我也要找你算账呢。”
说罢,两人即飞身缠斗一处,各自运气比拼,一边是归昧功,一边是朱垠术,拳来掌往,龙虎生风。
相较于钰澄的归昧三相功第九重,朱垠神术旗鼓相当,奈何嵇昀功力虽然恢复,但久病之体毕竟羸弱,交手数十招后,稍稍落入下风。
二人均知道再照此斗下去,嵇昀势必不敌。
于是钰澄渐而宽心,甚至抽空讥讽道:“可怜你苦心孤诣,终究是功亏一篑,到底来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这边嵇昀顾不上答话,只将全身精力用以对敌。
眼看嵇昀上三路严密挡风,唯有脚下空虚,于是钰澄左袖在前虚掩对手视野,右拳攒劲照其三焦穴上打出。嵇昀侧头让开视野,又准备左摆臂以弹开对手的后拳。
此举正中了钰澄下怀,前者左手、右拳,其实都是虚招,旨在吸引对方防守上位,实招乃是出脚扫其下盘。
钰澄脚下一勾,嵇昀防备不及,被撂倒在地。待要翻身跃起,钰澄乘虚而入,两只大袖运足归昧元气,朝嵇昀胸口压来。
嵇昀伸手扯住一只左袖,借力一拽,侧身躲过对方致命一击,随后探出右手,又将钰澄的另一只大袖扯住,随即两臂蛇盘而上,死死抓住对方胳膊不放。
钰澄讥笑道:“这般赖皮的打法,想来只有小孩打架才会用的吧。”
嵇昀仍是一言不发,咬紧牙关只为缠住对方,不使其有脱身之机。
“恶贼,我要为师母报仇!”
突然,半空中一声断喝,只见是野南浔从树上一跃而下,双手捯持剑首,长刃直指钰澄头顶刺来。
此时此刻,钰澄被嵇昀制住双手,正是无法脱身之时,野南浔正是瞅准了这难得时机,长剑直刺天灵盖,意欲将钰澄一击毙命。
“搞偷袭!”
钰澄急了,原地发功,只觉得一道风劲自内而外爆炸开来。
嵇昀即便有朱垠内力的加持,仍旧抓持不住,被钰澄挣脱束缚,导致野南浔一刺落空,长剑直插入地。
钰澄唯恐二人还有埋伏,趁机挥动大氅,飞身逃离而去。
嵇昀自知不是对手,便不追赶,和野南浔各自骑马,连夜回到大营。
钰澄败走后,径自来到契丹皇宫,耶律德光亲自接待。
原来所谓梁国使者,就是钰澄子。他在梁国身居国师之位,此次以使节身份来到辽国,就是为了帮助契丹王对抗晋军的。
从钰澄口中得知刺客来自晋营,耶律德光怒不可遏,即刻下令整备人马,他要亲自披挂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