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是平的,周围地面不平啊。
看见鸟,在地的小鸟,不像鸡那么走,只会跳,一跳一跳的。后来,入冬时经常看小鸟,立本写道:
天冷了
在房檐和窗台挂出鸟巢
续上窝草
已入冬
把笼子细细编好
屋里拾掇一块肃静
找鸣叫的鸟
地上飘落厚厚的雪
撒下谷米也看不着
水面冰封了
老天让鸟儿减少纷扰
另选一个地方吧
飞翔,安好
老单爷说:海洋的生物登陆,有很大的风险,一是时常有缺水的危机,二是酷暑严寒考验生存能力。
季叔感冒了,发烧38°,煎中药。小韩也感冒了,喝了几口,说药汤子,不喝了倒了。
立本妈找出一件大棉衣,瞧着,这件衣服有十七八年了,要是人,得长多大了。立本爸说现在还用不着,我离厂子这么近,留着给立本。妈说立本穿不了,还大。爸说将来穿,妈说人家还兴许上南方呢,还一定在这呀。
外面冷了,各家洗的衣服还是往晾衣绳或铁丝上搭。一会冻硬了。小林脱自己的线衣,妈说“你好好脱!”他使劲往下拽,“这么难脱,破鸡波玩应。”拿出去冻,冻里面藏着的虱子,冻死它们!他和小光分别去院子没人的人家,折撅已冻了的衣服。他们不敢去立本家的院。小高来,他进立本家的院,又出来,“有啥呀!”小林也进院逛一圈,被小高把门拽住,不让小林出来。小林急得跳到西院,从西院出,又被小高拽住门。老田出来,“干什么呐?”小高赶快松开手,放小林出来。
小美家的门前,那老头坐在那块石头上呢。
往学校跑,小高笑拍小林屁股,“你上春丽家啦!”“胡说,你不让我出来。”“哎,立本跟淑芬他俩那个……”“真的?”“我说话那还有假?”俩人勾肩搭背一起笑。小伟在后面,骂:“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这样不要脸的。”
小勤召开了班委会。小高真想踹门了,——开会也不叫他。
校园外,小秀穿着他爸爸的破棉袄,不系扣,衣襟一抿,“你还差五个。”他说小雄。
“你欠我五个。”小雄瞪眼。
小秀躲了。
小高出来,小秀说:“我把你书包里的糖吃了。”小高说:“我回去看,如果真的没了,我就和你急眼。”
落太阳了,小明说,“才3点钟就这样啦?”小文在那边尿,说:以后哇两点就黑……小明生气,说:“1点就黑,12点就黑得了,妈的,北极了!”
天冷尿多,厕所里外都是尿。进不去厕所了。这不就是厕所吗?尿!集中在这,没有理由被说了,也不怕谁看。这做事有了名分,是集体的力量,不势单力孤。看的人似乎理亏了,倒不正经。春丽小静她们都绕着走,只有小琴直接还不扭头走过去。
立民系裤子,说:“小勤现在怎么牛烘的?”
小雄手揣袖,袖口小,冻手背,呲着牙:“怎么收拾他?”
“他不管你叫大哥吗?”小秀笑嘻嘻说,“现在不认了?”小雄说,“当初围着老大,滴溜转,整天大哥长大哥短,还给提鞋呢。”
“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独揽子。”立民说。小文过来,悄悄告诉立民,关于春丽家的事,还有她平时去哪。
小勤来了。小雄吐口唾沫,说:“有啥了不起的,熊色,小逼崽子。”迎上去,看着那长脸,说:“哎,我喊你咋不吱声呢?”小勤眯着眼说:“我不乐意呀。”
春丽从那边走出来,小静趋溜溜跟在后头,小静怕瞧,总愿被别人身体遮挡住。小雄说:“要是她,你乐意呀?”小勤喊:“春丽!”气得小雄转过身。
春丽陪小静去医院打针,走到公园,有些暗,小雄他们在后边一直跟着。到了医院,里边已经点了灯,进了注射室,有日光灯,通亮的。小雄也跟着进来,春丽问:“你干啥?”小雄笑嘻嘻,“打针呐。”站那不走,小秀也趴门看。小静红了脸,“哼!”不想打了。春丽说小雄:“你赶紧打!”小雄说:“有先来后到,你们先打。”春丽伸出手,“你的药呢?”小雄拿不出来,“我凭啥给你呀?”春丽让护士撵,“他不是来打针的,他想耍流氓……”小秀拉着小雄跑了。春丽找容婶,容婶打针打得不疼。“也疼,疼得轻。”容婶一只手推针,一只手轻轻弹捏。容婶一般不打针,她是带“长”的。
从医院出来,月亮迎面,在往东走的大路之上挂着,走一会,有树梢在月亮里,好看!冬天月亮好早,在四点多钟就看见了,她的面庞比夏天的大;天不太暗了,月如铜盘,像紫铜,黄铜,那是古代的镜子。俩人指着看,月亮里有图像。总这样多好哇!夏天的不这样,夏天,天黑得晚。中秋节也好看,对,那个亮。
西大道,几个小孩子在跑,小光脸上贴着白纸条吓人,春丽挡着小静。
路过家门,春丽让小静上自己家坐一会,暖和暖和。
炕头放着白棉线和钩针,春丽给自己钩一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