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水悠悠,一路荡回云遮雾绕的固安城。
下了船,洛云蕖特意从繁华的西市回去,就为了给祖母买喜来福的酥饼糕点,多日未见祖母,看着包装精美的酥饼糕点,就仿佛看到了祖母的笑脸,洛云蕖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宋宅的侧门开了,洛云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未到转弯处,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前面去。
“哎?这不是小尼姑回来了?不好意思,我一个浊人挡了你的清修路喽!”说话的是一脸坏笑的宋锦琛,他一副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的样子,着实让人想揍他。
碧涵在旁不忿:“故意挡姑娘的去路,幸亏姑娘没摔着,要是摔了你也脱不了被责罚的干系!”
宋锦琛听了,一双大眼瞪向碧涵,伸手过来就要打碧涵:“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头说主子了?”
“宋锦琛!”洛云蕖厉声喊了句,且拦在碧涵面前:“我的人要责罚也是我来,什么时候用你上手了?”
宋锦琛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和狠戾:“几天不见,你一个秦楼出身的野种倒威风了,也敢吼我了?你也太没规矩了!”
“大家同是庶出,有什么规矩可言?”洛云蕖丝毫不畏惧他威胁的铁拳,“要说没规矩的应该是你吧?”
“我怎么没规矩了?”
“你寻衅滋事,故意绊我叫有规矩?欺上瞒下,欺负弱小也叫有规矩?就算你不说,我还正打算同你去堂前论一论,看看到底谁没有规矩,谁应该受责罚!”
宋锦琛一直以来就爱闯祸,常被宋玄止责打,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心生胆怯,只气的用手指着她道:“你,好,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哼,好汉不吃眼前亏,伶牙利嘴没好货!”
碧涵在他走后道:“呕——说不过人就诽谤人,不是个正人君子。”
洛云蕖温和的看向气不过的碧涵:“你也少说几句,须知祸从口出。”
碧涵有点委屈,辩解道:“姑娘,我是替你气不过。”
“我知道,可刚才他差点打上你,有时候,狗多吠几句就多吠几句吧,免得伤到你,不划算。”
兰香在旁也教育碧涵:“以后把你的愤怒藏心里,别给姑娘添麻烦,这不又埋了祸根给姑娘?那宋锦琛记恨咱们姑娘,定会找机会报复的。”
碧涵拍了一下自己的樱桃小嘴,自责道:“怪我,姑娘,这可怎么办,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洛云蕖摇头:“算不上,毕竟我早就是他心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是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别像我一样耿直,什么都说。”
“姑娘,我记住了,以后在别人面前再也不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我一定努力过过脑子。”碧涵懊恼的答。
洛云蕖道:“好啦,别自责了,咱们快去祖母那里请安吧,酥饼糕点都要凉了呢!”
三人到了院子里,才知道祖母去山上的白云观烧香祈福了。
正好遇到宋玄止,他在园中同二夫人赏花,洛云蕖见了难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回来了?为何见了我和二夫人招呼也不打?”还是宋玄止主动说了话。
洛云蕖顿了顿才说:“老爷夫人好。”
“叫父亲。”宋玄止道。
洛云蕖和没听见一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不说话。
二夫人就道:“老爷,你就原谅她吧,毕竟没娘的孩子可怜,也不讲规矩,只要她好好的就成了。”
这话听的像说情,但对宋玄止来说无名怒火更大了。
“怎么,我生了她,养着她,还欠了她?连父亲也不叫?是什么东西!”
洛云蕖回道:“我纠正一下,是我阿娘生了我,养了我,你还欠我九年的债。”
宋玄止听了大为震怒:“你说什么?!”
洛云蕖抬起头又复述了一遍,还问:“您听清楚了吗?”
宋玄止气的倒退了一步,指着她说道:“你去了一次尼姑庵长进了,如今倒会顶嘴了?怎么,是我这宅子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我实话实说也是错了,那我以后说一些谄媚的话?不过不好意思,我说不出来,你还是打我吧!”
洛云蕖也不认错,就在那梗着脖子同宋玄止犟嘴。
碧涵扯扯兰香衣角:“兰香,刚刚姑娘叫我忍着,她如今怎么不忍了?”
兰香给她递眼色叫她别说话,自己站出来劝宋玄止:“老爷,姑娘是思念老夫人,在那里遇到点生死攸关的事,差点没了命,因而赌气说话,并不是有意针对您的。”
此话一说不打紧,宋玄止听了问洛云蕖:“你又闯祸了?”
生死攸关,反正担心的永远不是洛云蕖的生死,反而是闯祸?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洛云蕖扭头看向那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