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舟胥没再钓鱼了,温薏也没待下去的心情,于是牵着谢璟慕回了玉枫阁。
温舟胥看着温薏背影,渐渐抿平唇角。
温月也许不知道,但温舟胥怎么可能不怀疑。
平常玉枫阁里待着的根本就不是温薏。
而是由冬至假扮。
薏儿聪慧非比寻常,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温舟胥从前隐约有猜想,但向来不敢深究,而今事实真相摆在眼前,让温舟胥不得不怀疑。
那神出鬼没又常住在谢府的靖亲王,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
温薏回到玉枫阁,心中还有些迟疑。
温舟胥究竟是何时开始怀疑的她?
谢璟慕见娘亲不说话,她乖乖坐在娘亲身边,眨着眼睛看她。
温薏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轻叹了声气。
转眼就到了九月。
燕王本该离京的日子一推再推,温舟胥却对争权大业一点都不在意。
燕王爷觉得自己就是头驴,一根胡萝卜在他面前吊着,那根胡萝卜就是谢肇厌的身世。
温舟胥都对此事不甚在意,燕王终于忍不住找了他,“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温舟胥笑意极淡,“纵情山水,闲云野鹤,远离朝堂之争。”
燕王眼眸深深,“可这并不是你母后所想。”
温舟胥轻笑,“母后不过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赵家的消亡。”
燕王目光深刻。
温舟胥推开窗,望向滚滚东流的江水。
“王爷应该自谋后路了。”
燕王摇了摇头,“你与先帝,你母后,和你姐姐都不相同。”
温舟胥不赞同,“也许我与萧舟薏是类似的,不过她没能纵享人间,反倒被迫卷入朝堂之中,成了政治牺牲品。”
萧舟薏的一生都在被推着走。
先帝早逝,她要维护皇室,被迫成了明安帝手里的刀,借着萧舟薏的手,除了凌家,后面又把她弃之如敝履。
温舟胥闭了闭眼。
一切都太迟了,如果他早些得知身世,也许就能救下萧舟薏。
这位从来一面都没见过的亲生姐姐。
燕王沉眸盯着他,“此事,我会想办法告知你母后。”
温舟胥嗯声,“劳烦王爷了。”
话落,温舟胥转身便打算离开。
燕王在背后叫住他。
“你突然这番话,可是因为被什么影响了?”
温舟胥目光淡淡,“没什么。”
燕王虎目微眯,“莫非你是受了靖亲王的影响?”
温舟胥背影微顿,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
燕王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唤来心腹,“去给我查!继续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查出靖亲王的身份!”
“是,王爷!”
温薏自从那日和温舟胥见面过后,便没再怎么遇到过他。
温薏这晚临睡前,谢肇厌来了玉枫阁。
他是翻墙而进的,温薏正从盥室里沐浴出来。
连着几日没见,温薏只觉谢肇厌竟然瘦了些。
男人倚在窗边,目光幽深盯着温薏,如同暗夜里盯准了猎物的狼。
温薏轻咳一声,“你吓我一大跳。”
谢肇厌上前一步,把人抱到怀里。
怀里触感温热柔软,谢肇厌面上紧绷可算少了些,他如同一只犬兽靠在温薏肩头。
温薏摸了摸他背脊。
“要不给你煮碗面?”
谢肇厌轻笑一声,“不用,我不饿。”
温薏头发还湿漉漉的。
谢肇厌把人抱着坐到了梳妆镜前,谢肇厌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发。
温薏从梳妆镜里看到了谢肇厌的身影。
她身子后仰,正好就靠在了谢肇厌身前。
如今夜里还有些暑气,温薏青丝干的也快,二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时,谢肇厌抱着她上了床榻。
温薏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柔弱无骨的手掌轻抚着男人面容,“案子查得差不多了?”
谢肇厌嗯声,把人扣紧在怀里。
“还有三日,证据就会呈交到皇帝手里。”
温薏垂眸,“秦家如何了?”
谢肇厌嗤笑一声,“秦松现在忙着外逃,秦家所犯之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温薏嗯声,“宫里那位应该早有准备了。”
谢肇厌嗯声,“已经派人在秦府外面守着,放走秦松和秦道郅,无异于放虎归山。”